東穀的東部是禁區,最東麵是一座萬丈雪峰,山腰開鑿了一座隱蔽的山洞,正是雲夢的靜修之所。
洞不大,幹淨寬敞,坐在洞口可俯瞰全穀,視野特別開闊。
雲夢正盤坐在洞口,看著飛近的浩然,笑問道:“遇到麻煩了?”
浩然落在她的麵前,直接坐下,鄭重其事的點頭,講述陳寧的擔憂,眾人的分析。
雲夢沉吟不語,神色平靜,沒有一點緊張的感覺。
浩然心中稍安,魔王的經驗何等豐富,估計早就考慮到突發事件,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姐姐不可輕敵,陳寧如此慎重,說明敵人很厲害,如果真的是空靈,抓住他可就難了。”
雲夢神通大,但有一個致命的缺點,不能公開露麵,更無法起親自禦敵,隻能暗中指揮,一旦被陳寧等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山中靈師上萬,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天葉嶺幅員遼闊,每個地方都要防守,力量太分散,在空靈麵前漏洞百出,敵人不可能大張旗鼓,肯定是潛入山中偷襲,最緊要的是佳賓,隻要死一個就會造成惡劣影響,天葉宗將顏麵掃地。
雲夢閉上眼睛,表麵不動聲色,睫毛卻顫動了幾下。
浩然暗笑,看來她同樣忐忑不安,這也難怪,看不見的敵人最可怕,刻意搞破壞的空靈更是棘手,任誰也大感頭疼。
許久,雲夢終於睜開眼睛,浩然笑道:“姐姐多謀善斷,肯定有辦法。”
雲夢臉色嚴肅,道:“來賓不能分散,最好集中在幾座山穀,每座山穀安排五百名靈師、五千弟子警戒,其他人分組,任何時候都不能落單,全麵收縮防線。”
浩然一點就通,補充道:“我建議二十人為一組,其中一半專職警戒,盡量不要出幻陣。”
雲夢讚許的點頭:“好,前後左右分開,距離不少於十丈,手扣飛符,隨時傳警。”
浩然笑道:“謝姐姐指點。”正欲起身離去,忽然問道:“姐姐,你覺得是誰?雲宗?獨目宗?還是兩宗聯手?”
雲夢似笑非笑,反問道:“你認為呢?”
浩然想了想,道:“雲宗的可能性最大,獨目宗有心無力。”
雲夢淡淡一笑,既不肯定也不反駁。
浩然不依不饒,打破沙鍋問到底:“你的意見呢?”
雲夢捋了捋額頭的秀發,嫣然笑道:“為什麼不是陳宗?”
浩然呆了呆,急切道:“怎麼可能是陳宗?”至今為止,陳宗的表現還是讓人敬佩的,從陳和到陳寧,個個心懷坦蕩,光明磊落,一心為公,陳寧甚至於主動上門幫忙,豈不是賊喊捉賊?
或者說,雲夢畢竟是魔王,對陳宗有著刻骨仇恨,在她的心目中,無論陳宗表現得如何正義,均是一副偽麵孔。
雲夢道:“在沒搞清真相之前,任何門派都有嫌疑。”擺擺手,製止浩然爭辯,一臉嚴肅:“你怎麼還是如此幼稚?記住了,你現在是一宗之主、一盟之主,不是以前的單身漢,一舉一動關係到靈界安危,任何情況下都要冷靜,最忌感情用事。”
浩然低頭不語,他一向重情重義,人敬一尺,我敬一丈,怎麼也不敢相信,陳宗會在背後下手。
雲夢歎息一聲,隱隱有一絲失望,身體微仰,背倚著洞壁,問道:“很久之前,鸞宗輝煌一時,威風八麵,你知道是怎麼衰落的嗎?”
浩然搖搖頭,他隻聽說是陳宗背後搗鬼,不了解具體真相。
雲夢露出譏笑,徐徐道:“當年的鸞宗達到極盛,擁有五大空靈、十八位飛靈,不在陳宗之下,鳥人很聰明,暫時不招惹陳宗,不與大宗為敵,埋頭發展自己的勢力,到處拉幫結派,實力迅速膨脹,而且收斂野心,調解份爭,收買人心,在靈門中有著良好的聲譽,大有取代陳宗之勢,他們有自己的如意算盤,待時機成熟,自然而然的成為靈界領袖。”
浩然暗驚,鸞宗的行為豈不是與自己相似?唯一的區別就是,天葉宗本身弱小,完全依靠外力,根基不穩。
雲夢滿臉嘲弄之色,繼續道:“一山更比一山高,強中更有強中手,陳宗不動聲色,反而主動示好,在許多場合讚揚鸞宗,稱鸞宗是正義之師、靈門楷模,豈料陳宗另有殺手鐧,通過各種渠道向各大宗暗示,鸞宗暗藏禍心,想一統靈界,引起許多門派的警覺,這還不算,更毒辣的是,在鸞宗試圖與各宗交流時,陳宗暗中派人犯下血案,使得矛盾驟然激化,各派聯手向鸞宗發難,在付出了慘重代價之後,全殲鸞宗主力,其中有三位空靈、九位飛靈死得莫名其妙,據信是陳宗暗施殺手,接下來的事我無虛多言,你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