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在人之裏偏僻的邊緣,那頭戴寫有“1”字的鴨舌帽的男人,正重重敲打著眼前這扇看來禁不得這麼折騰的,古老而又破舊的木門。
在牆角裏東倒西歪地躺著幾位身著教士袍的笨蛋——這些是阻攔未果,被這群踢門黨很“照顧”了一下的笨蛋們。
“午覺都不讓人睡了?想要尋求告解的話,也給看看時間。”
門打開,揉著惺忪睡眼的高大男子,開口便向他抱怨道。
黑金熱神父袍上帶著些許的褶皺,從這些個痕跡推斷出來,人家在之前的確是有過“蜷縮起來睡覺”這一行為。
1號向身側挪開一步,把被他遮住身形的2號鴨舌帽的形體給顯露了出來。
以此類推,3號,4號……直到11號,從一字長蛇陣擺成了橫掃千軍陣,迅速完成了自完美的的縱隊炮擊向橫隊雷攻的轉變。
然後。
這默契的十人眾,一言不發地把手裏的火箭筒整齊劃一地抗在了彼此的肩膀上。
從黑洞洞的炮管裏頭彌漫的火藥味看來,無論是哪一管都不像是唬唬人而已的假貨。
“請問,您有沒有見到過一位,呃……長這樣的藍色長發的少女呢,這位兄弟?”
配上1號這張熱情洋溢的臉,就連維帕爾這位天天神神叨叨的大心髒,都感受到了名為“生命威脅”的氣場。
“……沒有。”
“那您身上怎麼會沾染天界的氣質的?”
“此生有幸,自無聲處揀拾到了個把仙桃。”
注目。
縱泰山崩於眼前都不見得會有絲毫動搖的堅毅臉龐。
“如此。”
對峙過後,以整齊劃一地姿勢將炮筒收回衣袖當中的九人,還甚至對這位繃著張臉的神父先生鞠了一躬。
“方才誤會了。”
你們啊,剛才是想要把我連著我家一起統統爆破了吧。
不過,天界的追跡者可不像是省油的燈,所謂收起武器、擺出笑臉人的樣子來,不過是由於計劃A無法順利,而想變著法兒“曲線致勝”罷了。
“啊哈哈~”
正用假的要死的笑聲打著馬虎眼的“1號”,適從地後退了幾步。
“因為時間緊急的原因,所以我就把話挑明了說了。”
挑明啊。
以柔克剛——謔,這回是用這個法子?
“關於那個藍發少女,她是我們天界很重要的人——要問有多重要?
她呀,可是和天界的大戶人家有婚約在身的,此番鴿了約定,擅自偷跑到人間之裏,這才讓大戶雇傭咱們下界,意在把這位大小姐給請回去。
務必告訴咱們最確切的情報,事後必有重謝,尊敬的維帕爾先生。”
“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你們呀,別再想用這些花招了。”
卡拉。
在整齊劃一的上膛聲當中,十把獵槍的槍口,統統對準了矢口否認的男人。
“看來你是怎麼都不打算說了。”
在一號的言語當中沒了任何慈悲。
“別小看了天人,還妄想騙過我們。”
嗬,看來是耐心用盡,終於打算掏家夥來場堂堂正正的“槍炮外交”了嗎。
所謂斷絕十欲的天人,在交涉上也不過如此而已。
“這樣啊。”
把聖經的書簽夾在了手裏,維帕爾露出了從容的微笑,仿佛一切都盡在他鼓掌預算之間那般自信的微笑。
同樣,那也是比所謂的“惡人”還要危險無數倍的,名為蝮蛇的微笑。
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裏頭,他開口道。
“啟符——
「人間界的一日光明」。”
瞬閃,全白。
待到恢複視覺,這間屋子早已經空無一人,在關閉的木門上掛著一個“暫離”的門牌。
“……哪去了?”
從袖子裏摸出指南針,頭戴5號鴨舌帽的少女上前一步,這麼說道。
“西邊。”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