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徐君房推開二十四小時開放的警局大門,打裏邊邁步出來的時候,這時間已經推移到了明早六點。
“誤入民宅判處罰款XXXXX←(五位數)月幣,作為抵押,沒收等價金銀器具。
沒意見吧?”
“沒有沒有!”
經過整整四個小時的審問,意識模糊到差點問出“豬扒飯好了沒”的徐君房,總算是等到了這句遲來的放行之言。
也虧得那隻兔子沒壞到骨子裏去,雖然把我丟進了警局,好歹還是看在金條的份上打了掩護。
從證據確鑿的“入室盜竊”改成了名義上的“誤闖空門”,也同樣費了人家不少的口舌。
……但這並不代表著,自己會原諒那位哈欠連天、在做完證詞之後就自個兒騎著“小綿羊”揚長而去的家夥了。
要讓我再遇上你一回,看我不把你頭上而對耳朵揪住打個結,讓你明白明白“庶人之怒”的滋味兒。
感受著警局外撲麵而來的微風,迎著街邊燈光打在臉上的溫暖,他有種剛剛從地獄旅行歸來的錯覺。
要不是有事兒忙著去做,怕不是真得痛哭流涕一番來感慨“哀吾生之多艱”。
無論是感動還是痛哭流涕,這些無關緊要的宣泄在優先級上都得讓到一邊,眼下最重要的問題並不在此。
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永琳和輝夜,在彙合後商談下一步的計劃。
這麼想著的他,用“點兵點將”的方式選了條隨處可見的巷子,靠著冰冷的牆麵,藉由自街對麵照射進來的微弱燈光,審視著從百寶袋裏抽出來的地圖。
……看起來多少已經有些破舊不堪,也幸好是保存有加,這卷邊、發黃的書頁並沒有影響到裏頭的線條內容。
這畫得如迷宮般錯綜複雜的彎彎繞繞,正是這月都中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也是在會場一別後,八意永琳與輝夜所要前往的去處所在。
——月之都地下排汙係統。
相信在座的各位都看過帶著文藝複習名兒揮舞雙節棍的忍者烏龜之類的作品吧,在那裏頭被稱作“傳奇”的紐約下水道,與月都在千年前竣工的這一套汙水處理係統有著所謂的異曲同工之妙。
而經過了千年的變遷,那從還算和風變成現在鐵壁銅牆的要塞的城市,唯一還一成不變的,也隻有窨井蓋下四通八達的“地底迷宮”了。
該不會又是你的傑作吧?
這可不是我在的十年裏能夠搞定的玩意,當然是那個老奸巨……我是說,膽略過人的赤腳醫……八意永琳一手承辦的工程。
大興土木地花費了好幾十年才終於竣工,為月都解決了排汙難的曆史遺留問題。
既然是Erin出品,那就有得說道了。
就好比在文官服上安裝緊急脫離裝置、往掛鍾裏藏【青眼の歐洲龍】那樣,她製作的東西,總是會考慮到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而“給自己留條後路”。
在彎彎繞繞、列有無數A1B1C1之類標示的地圖中央劃出的紅框區域,就是所謂“月都最安全的地方”的所在。
誰也想象不到,在自家的下水道裏頭,還藏著一棟秘密別墅的吧?
“那麼讓我來看看他們都在哪兒,我這會又是在哪兒……唔哦!?”
在抬起頭的同時,由紫電騰躍閃爍出的耀眼火花,自他的鬥笠邊緣飛掠而過。
收回地圖,壓著正在冒煙的焦黑帽簷,他朝巷子口的方向瞪去。
“來者何人,姓甚名誰,師從何處、使得幾般武藝!”
“終於找到你了,餘尹方……!”
這近乎於咬牙切齒的言語,來源於堵在小巷口,那位英姿凜然、威風傲骨的少女。
“……依姬大人,您真會挑時候。”
由電光化成的紫蛇纏繞在她周身,代表著少女當下這竄天程度的怒火。
“這都大清早的,追了我一個晚上,依姬大人唷——您真的不嫌累嗎?”
連“於口戶”這丟人的化名都已經用上了,卻還是招來了這個災星——而從人家這怒發衝冠的樣子看來,是免不了得正麵打上一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