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
——別問我啊!
勉強頂著恐怖的重力波站起了身子,扛著單馬尾處被撕扯到仿佛頭皮開裂的疼痛,徐先生咬著牙,把腦袋抬了起來。
光是這麼一個動作,就已經讓頸部關節發出了卡拉卡拉的響聲。
至於夏夜……
“你還好吧?”
“暫時,腸子還不至於從肚子裏跑出來。”
臉貼著地麵的兔耳少女,此刻隻得發出無奈的苦笑。
本以為能在之後的慶功宴上大聲“幹杯”了,果不其然,這場戰鬥就不可能這麼一帆風順才對。
重力波的影響範圍,從月之砂轉移到了整個月都。
最初還勉強能站著,現在已經到了即便貼在地麵上,渾身的骨頭都在吱嘎作響的程度。
再這樣加劇下去,別說“幹杯”了,怕不是就得到我黃泉路上去找彼岸花酒品茗咯。
“隻是暫時嗎……嘖。”
從他的眼眸中倒映出的,是那遮蔽半個星空的深藍蛇形。
這玩意。
——到底是什麼?
“可惜,咱們今兒個呀,都得死在這兒了。”
此刻處境和夏夜差不多的馬卡洛夫先生,正趴在地上,對還在拄著太刀強撐的依姬,露出了認命般的笑容。
“這台機器能夠引發的重力波極限,可以輕易地將月都推離本來的軌道。
隻要完成充能的話,月之雙璧和這顆星球上的一切,就會一起灰飛煙滅了。”
反正所謂的戰爭也就是個你死我活的玩意,失敗者就將失去所有。
那既然本來就要失去了,倒不如親自毀掉來得輕鬆自在,還能見到勝利者臉上那懊惱的神色……豈不快哉。
“獻給您的慶功宴,依姬大人還滿意否?”
……切。
沒有必要去和忘恩負義、喪心病狂的瘋子交談。
她正在腦海中構思著能夠將天上這條巨蛇破壞掉的萬全之策。
飛行?
沒戲沒戲,能勉強保持現在的姿態已經很不容易了,怕不是一站起身,就得落得個渾身骨折的下場。
那麼,使用咒術進行無視重力的轟炸?
這倒不失為一條靠譜的思路,但和上一條同理,要在無法進行動作的前提下憑依靠譜的神明,還真是如同天方夜譚般的想法。
又該如何是好?
難道說,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月都化作廢墟?
那樣的話,即便自己能夠在這場戰鬥中活下來,也沒有臉麵去覲見父上大人了。
那,就動吧。
拚盡全力,將太刀自重力的束縛當中往上抬起了一厘米。
——給我抬起來啊!
顧不上已經開始發抖的小腿,少女緊握著手中的“希望”,將所有力量都傾注在了其中。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
重力波,進一步擴散。
“木大。”
地板開裂的聲音響起,站在地上的依姬,腳底下已然出現了無數龜裂痕跡。
“木大木大木大!
就憑你,是不可能獨自對抗讓月夜見都為之忌諱的‘決戰兵器’的!”
對,沒錯。
就這樣努力下去吧。
就用你在經由努力之後的絕望表情,來讓我當做帶往黃泉路上的珍藏吧。
“喝啊啊啊啊啊——嗚哇!?”
猛地一揮太刀,由於使出了過於誇張的力道,反而是把自己給甩飛了出去。
……欸。
能動了!?
“不可能?!”
在淺黃色結界的籠罩下,顫抖著的大地恢複到了先前的樣貌。
而在結界的中心、支起這空間的黑發少女,正擺著一張相當不爽的臉,和身邊人在爭執著什麼。
在不依不饒、咄咄逼人的那隻,是綿月依姬唯一的妹妹,傳說被放逐至地上的罪人——蓬萊山輝夜。
而正一臉苦笑,懷裏抱著熟睡豐姬的銀發醫生,正是因圈套而被卷入事端、在通緝令上掛著肖像的月之頭腦。
“都說了多少遍,現在離開月都的話,威脅什麼的,就都消失了喔!”
“然後幻想鄉就會因為失去月球的引力跟著地球一起say goodbye……
公主大人,不要把凡事都想得那麼簡單。”
“但是,在超速老師當中”
“在二次元裏尋找真實感的家夥,腦袋一定有問題。”
做出如此結論的八意永琳,歪過腦袋,看向正驚愕地注視著兩人的紫發姬樣。
“依姬大人,您不是有什麼要做的事嗎?
請不要在意我們的存在,隻管去做就是了。”
……
謝啦,輝夜。
雖然,你一定不可能接受我的道謝就是了。
再度起身,於永遠和須臾結界的護佑之下,少女跳起了祝神的舞蹈。
手環與手環相碰發出的清脆聲響,與在重力波影響之下開始崩壞坍塌的城市當中,顯得是如此空靈而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