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敲門聲所吵醒。
然後,當我睜開眼的時候,我就看到那個男人——昨天晚上難得的以一種北地男人的方式表達他對親生兒子的愛的家夥——穿戴整齊,帶著挑剔的目光出現在我的臥室門口:“如果當年我也和你一樣,酣睡如豬,我早就死掉幾百次了。”
這樣的譏諷讓我怒火上頭。但他的做法卻更讓我奇怪。
按照北地的傳統,或者,更直白點的說法,由於北地普遍缺乏糧食的悲慘事實,北地人的習慣是早睡晚起,不到日上三竿絕不起床。畢竟,一個人活動得越少,他對糧食的消耗也就越少。
可是,國王陛下卻早早的就起來了,而且還來叫我起床,這絕對不正常。
“所以,有事?”
這句還帶著睡意的話讓對麵那個抱著膀子的男人冷笑起來:“有事?昨天晚上那些人的信使,今天一早就出發,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決定派來的人選。再等一兩個月,你就要去上學了。我得提前教你幾手,免得你進去之後被人打死。”
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客氣。然而,我卻隻覺得“好有道理啊”。
當然,我並不認為我真的是個廢渣。作為國王的兒子,之前再怎麼不被父親喜歡,該有的飲食是從來不會缺少的。而我自己雖然並不惹事也不和人動手,對身體的鍛煉也沒有落下。甚至,我還會經常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比如,鍛煉劈柴斧法。
問題是,接下來我要麵對的,即是整個王國最優秀的那一群孩子,又是我未來的小弟們,我不可能象對付克勒一樣劈臉一斧子。所以,跟著老爹“學兩手”就顯得很重要了。
因此,盡管老爹態度並不好,我卻還是毫不遲疑的從床上跳起來,隨手把外衣披在身上:“我準備好了。”
這樣幹脆的舉動終於為我迎來一個微笑。然後,我就在那家夥的帶領下離開了我的小臥室,帶著濃濃的睡意和滿滿的好奇,穿過長長的走廊,越過一扇又一扇的木門,最終踏入了一間冰冷的石室。
隻要看到這間石室旁邊一整麵牆的武器,以及石室中央那個平坦寬闊的空地,就不難明白它的用途。
然而,如今,那個平坦寬闊的空地被木柵欄和粗麻繩圍了起來,地麵上也多了一圈木方作為外邊界。木方裏麵,則是許多大小不一的圓形木板,彼此用細繩索連接。而這些圓木板的正中則赫然立著一根一人合抱粗細的木樁,外麵被厚厚的毛皮包裹著。
還來不及看清楚石室裏的其它布置,那個男人便將上衣朝旁邊一甩,關上了門:“接下來我要教你的,是隻流傳於我們阿西爾人中的技藝——拳鬥術。”
你是在開玩笑吧!
聽到這句話,這就是我的第一個念頭。
眼前這個男人,維克斯王國的國王,我的二胎親爹,被譽為王國最偉大的戰士,據說隻憑眼神就能讓一個窮凶極惡殺人如麻的強盜尿褲子。雖然我並不知道這個傳說是真的假的,但是毫無疑問的是,他真的隻憑眼神就能讓一個剛剛死了崽的父親屈服——我們可以暫時忽略當時他身後那些全副武裝劍拔弩張的武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