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裏出現了片刻的安靜。
之後，母親的聲音響了起來：“那麼，另外兩位小朋友呢？”
身高體壯的約格隆上前，鄭重的對他的王後殿下行禮：“俺叫約格隆，俺爹是格裏姆，王後殿下。”
然後，自報家門完畢的約格隆便抽身後退，將位置讓給了最後一人。
霍格尼眨眨眼睛，中規中矩的行禮：“能夠見到您是我的幸運，美麗的王後殿下。在下是您的仰慕者，來自卡塞爾的霍格尼，卡塞爾祭司是我的父親。”
這樣毫不掩飾的恭維顯然讓母親很開心。
證據就是，她又笑了起來。
輕笑著，母親似乎是不滿的抱怨了一句：“你一個小毛孩子，懂什麼美麗。”
“誠然，我是不懂的。可卡塞爾地方處處傳頌著您的仁慈和美貌——如果大家都認為您是這個王國裏最美麗的女人，那就絕不會有錯了。”
“仁慈和美貌，他們是這麼說的嗎？”母親挑了下眉毛，看著霍格尼，似乎很有興趣的樣子。
當然，我琢磨著，恐怕這世上也沒有哪個女人會對別人的評價完全沒有興趣——尤其是，還是一種普遍的誇讚的評價。
不過，這個霍格尼還真是會說——在此之前，我可從來沒有注意過他還有這份天賦。
“千真萬確，女王殿下。隻要您稍微往地方上那麼一走，事情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不過我請您千萬獨自前去，不能和國王陛下同行。”
這句話似乎有些危險——母親皺了下眉頭：“那是為什麼呢？”
“因為國王陛下可能會有些不高興——國王陛下用刀劍擊敗了地方，而王後殿下則用仁慈征服了地方，大家都是這麼說的。國王陛下的刀劍的威力使大家心生畏懼，可王後殿下的美貌與仁慈的威力更使大家心懷愛戴。”
“當然，若論統治這個國家的人，那自然是國王陛下。可說起大家的心裏更親近誰，卻是他身邊那位保護了無數父親的兒子、無數兒子的父親、無數哥哥的弟弟、無數弟弟的哥哥，使無數女子避免成為寡婦的美麗的女士。”
霍格尼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完，大廳裏再次安靜下來。
也許他所說的都是實情，但這些話也未免太危險了些——如果不是我對父母的感情有足夠的信心，恐怕我也要擔心這些話會不會讓我那位看不透的老爹心生不滿了。最後，母親以一聲輕笑打破了這令人不安的寂靜：“也許這是他們的真心話吧。可他們畢竟弄錯了，可是我卻不會弄錯——如果沒有我那位令人畏懼的丈夫的刀劍先行，那麼他們是絕不會感激我的仁慈的。”
“你明白嗎，巴德爾？”
聽到這個問題，我哪裏還會誤解母親的用意？
這個時候，就隻有點頭啊：“當然，北地人一貫如此。”
母親點了點頭，正要說什麼，卻被打斷了——伴隨著急促而響亮的腳步聲，一名宮廷侍衛狂奔著衝入大廳，興高采烈的揮舞著手臂：“回來了，船隊大了一倍，國王陛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