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萊德嬸嬸捉弄夠了我才把我引進大廳,招待我和希米爾坐下,給我們上了牛角杯。
然而,牛角杯裏並不是琥珀色的蜂蜜酒,而是暗紅澄澈的葡萄酒。
看到我和希米爾在發愣,阿德萊德嬸嬸又笑了起來:“發什麼呆呢,嚐嚐吧,這可是塞拉爾酒莊的,那個酒莊為王室釀造葡萄酒已經有兩百多年了。”
兩百多年,雖然不算太久,也絕對不短了。而且能夠一直為王室釀酒,也足以說明他們的能力。
和希米爾對視一眼,我們同時舉起牛角杯對女主人致意,然後一飲而盡。
酸澀的感覺立刻充滿了口腔,讓我險些當場吐了出來。而希米爾也緊緊的閉上嘴巴,露出一臉的堅毅,顯然也在強忍著自己的反感以免做出什麼失禮的行為。
看到我們的表情,阿德萊德的眼中再次露出快活的笑意。這樣我有些生氣。作為我的嬸嬸,她捉弄我也就算了,無論如何不該捉弄希米爾。
就在我想要說什麼的時候,那個女人拍了拍巴掌:“看了你們都喝不慣我們的酒。本來我還想你這次回去帶回去一點,看看在你們那邊有沒有銷路呢。瑪麗,給我們的客人弄點熱乎的。”
這大概就是北地幾大不可思議之一了。無論你什麼時候進入一個北地人的家,隻要主人在家,那麼他總能在三兩杯酒的功夫裏,給你弄出一大碗熱氣騰騰的湯,就好像每個北地人在家裏的時候,都把一大半的時間花在煮湯上似的。
幾乎是在阿德萊德下命令的同時,旁邊大廳深處就走出三名身材健碩的女仆,前一個端著一筐烤得金黃的小麵包,剩下兩個則一人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擺著兩個大碗,一個熱氣騰騰,另一個則可以看到翠綠的菜葉。
“別光喝肉湯,也吃點蔬菜和麵包,不然會傷胃。這可是經學院的大師說的。”說著,女主人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微笑著看著我們吃東西。
按照女主人的交代,我們一邊把翠綠的菜葉嚼得哢嚓哢嚓響,一邊呼嚕呼嚕的喝著熱乎乎的魚湯,偶爾抓個小麵包塞進嘴裏,不一會兒就吃飽了。
期間,那位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公爵夫人就那麼端坐著,微笑著看著我們吃喝。隻不過,她偶爾一次吞口水的動作出賣了她。
正當我打算問問為什麼她不吃的時候,大門“咣當”一聲打開了。緊接著,一片黑影就幾乎完全的擋住了陽光。
“哈哈,巴德爾小子,又見到你了。路上還順利嗎?”大笑著從大門進來,並且擋住了陽光的大嗓門,就是我的叔叔西格斯。雖然顯而易見他很開心我的到來,但是那張臉還是一樣的充滿了狠厲之色。
這個時候,西格斯叔叔渾身上下隻穿著一條皮短褲,在身前係著一條寬大的皮圍裙,裸露在外的臂膀上仍帶著汗水,顯然是剛從鐵匠鋪裏出來。而緊跟在他身後,仍舊扛著大錘的那位盾女,也和他一樣的裝束,隻是在裏麵又套上了一件現在已經 變得灰突突的白襯衣。
“啊,叔叔。”看到叔叔的新造型,我雖然吃了一驚,還是立刻站了起來,對叔叔表示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