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把隊伍裏的老牧民全部派了出去,隻讓他們隨意的打探任何情報,重點則是格雷迪恩和他的商會。
而接下來,則是阿布薩朗。他負責在一隊衛兵的保護下前往這兒的神廟打探消息。
最後,格雷蒂爾祭司同樣帶著一隊衛兵,去我們在這兒的老鄉打探消息,同時打探老瘸馬的消息。盡管在這邊的北地人和我們未必是一國,但祭司的身份總是好用的。
在營地裏,那些還未成年的牧民孩子在留守的老牧民的指導看顧下訓練騎術、箭術和刀術,我的跟班們繼續訓練奴隸兵,鹿廳學員們也在各自首領的帶領下訓練結陣作戰。
相比之下,我的工作看起來就要輕鬆愜意和舒適多了——隻是學習帝國語而已。
然而實際上,這項任務遠比想象的困難。
無論是東帝國語還是母語,席格德瑞法都隻會聽說,不能讀寫。這種缺陷帶來的問題就是,我們隻能單詞對譯。至於各自複雜變換,不要說我,席格德瑞法自己都弄不明白。
因為教學能力的缺陷,也因為卑微和不確定的身份,姑娘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很快就變得急躁又惶恐,還得我來安慰她,從而進一步加大了教學難度。
結果,到格雷蒂爾祭司帶著一隊人回到營地的時候,我也隻記下了十來個常用語的短句發音。
看到我的祭司回來,我就對我那位蹩腳的美女家庭教師比了個手勢,示意暫停,然後從我的椅子上站起來迎向他們。
祭司所帶回來的人,除了丹德斯奴隸所組成的衛隊外,另有兩夥人。一夥七個人,個個身材高大健壯,一看就知道是家鄉人,雖然打扮得一副農夫模樣,卻各個帶著斧子。另一夥則隻有一個身材瘦小的老頭,穿著髒兮兮的皮襖,可一張老臉看上去比皮襖更髒,瘸著一條腿,在兩名丹德斯奴隸的挾持下蹣跚前行。
“還是個孩子?”不等我或者祭司開口,那些北地農民中走在最前麵的就驚訝的開了口,一臉驚訝的看向格雷蒂爾。
祭司點了點頭,沒有回答他,而是徑直向我介紹:“殿下,這些是城外農莊上的好漢,咱們就是在他們的幫助下才抓住這老滑頭的。這就是您要找的老瘸馬了。”
我點了點頭,對著這幫老鄉張開雙臂,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歡迎,朋友們。先坐下休息一下吧,你們可以隨意一點。來,給我的客人們弄點兒東西潤潤喉嚨,別讓人說我連款待客人都不懂。”
瓦利飛快的跑開,很快就帶著一群人回來,扛著小酒桶,端著牛角杯,熟練的給每個北地人都送上了一角酒。
接到牛角杯後,剛剛發言的壯漢輕輕吸了一口氣,就雙手捧住牛角杯,兩眼瞪著杯口琥珀色的液體,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起來。
“怎麼了,這酒不合口嗎?我這兒還有些別的酒。”
“不。”壯漢搖了一下頭,右手攥住酒杯,左手撩起淡金色的胡須,把嘴撅到杯沿,小心的吮了一口,緊緊的泯住了嘴唇,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