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我們的營地應該毫無痕跡的隱藏在山林中。可實際上,每天數百人進出,周圍早就被踩出許多非常明顯的行軍痕跡了。對這種情況,我們也沒什麼解決辦法,隻能每天派出隊伍走不同的路線出營回營,把痕跡弄亂,希望將來能以此迷惑敵人。
抓回來的那三五個俘虜不必問,都塞進了駝獸營的牲口棚關押。但是在如何處理那四十多名車夫的問題上,我們再一次發生了爭執。
按照克勞迪烏斯修士的意見,他們既然都是被抓來做車夫的,就應該好好安撫,讓他們修養,等我們勝利了之後再放他們回家。
阿格努斯對“勝利後放他們回家”沒什麼意見,卻不希望白白養著四十多個成年人,希望把他們編入民兵隊,增強我們的實力。
我當然沒必要反對“勝利後放他們回家”的安排。雖然按照北地人的傳統,獲救的人如果拿不出錢感謝拯救者,那麼他自己就不算是獲救,而是換了個主人,但是這裏畢竟是帝國,我們得入鄉隨俗。
讓我反對的是把他們編入民兵隊這件事。雖然這些人說起來都自稱是被強行抓來做車夫的,但是誰知道裏麵是不是就藏著幾個帝國奸呢?回頭人家跑了,帶著一萬人的軍隊殺過來,樂子可就大了。
我提出這個問題之後,阿格努斯當場表示帝國最偉大,別人都是野蠻人,傻子才會背棄帝國投靠薩拉森野蠻人。被我指出已經有很多人投靠了薩拉森人之後,老頭雖然不再說話,卻仍舊紅著脖子瞪著眼睛,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最後,會議算是不歡而散。大家都暫時擱置了處置帝國老鄉這件事,而是先讓他們呆在一個方便監管的營地裏,安排了修士和民兵看著他們,等等再說。
到了第二天,我們繼續偵查情況,搬運糧食,同時加固營地。
到了傍晚的時候,斥候們帶回來了非常奇怪的消息。
堵在修道院門口的敵人們,在被我們劫了一支運糧隊之後,竟然不但沒有派出探子在周圍打探,嚐試奪回他們的糧食,反而再次對修道院發起了猛烈的攻擊。更確切的說法,是用那些投石塔對修道院的城牆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根據斥候的說法,兩座巨型投石塔和十座小型投石塔一共齊射了二十波,將數以百計的石彈砸在城牆上,不但把門樓砸塌了,而且把一段城牆也砸塌了。但是,即便如此,他們居然仍舊沒有派出步兵或者騎兵進攻城牆,而且連勸降的使者也沒有派出。
他們不派出斥候在周圍找我們,還可以理解為對周圍地形不熟,不敢貿然進入密林山地。但是對修道院的進攻就真的是莫名其妙了,看上去,他們既不在乎是否能夠拿下修道院,而隻是打算做出圍攻的姿態。如果再聯係上他們在更遠的地方安排了人數破萬的軍隊,這種做法看上去倒很像是圍點打援。但問題是,按照我們的了解,這附近好像就隻有我們一支部隊了。而我們這支部隊,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千人的規模,根本不值得這麼大的陣仗。而且,按照敵人的認知,我們現在應該還在修道院裏呆著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