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火打劫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頓時就遏止不住了。
雖然說克勞迪烏斯修士是個好人,也挺照顧我們,但那位阿格努斯卻一直都對指揮權的事兒耿耿於懷,而新來的尼祿隊長就更不用說了,如果沒有修士攔住,我可能早就象剖魚一樣給他開膛破肚了。
而且,還有之前那位已經死掉帝國總督,以及帝國海軍燒掉我三條船數百號部下的仇怨。這麼仔細算算,我和帝國之間實在是仇大於恩。
不過,帝國畢竟勢大,而薩拉森人那邊怎麼樣也還不好說,再加上修士的不斷安撫,所以這段時間裏我雖然不滿,卻也始終沒有動過類似的念頭。
但是如今被這麼一說……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看——在後麵不遠的地方,格雷蒂爾和阿布薩朗正邊走邊聊,傑克船長則落在更遠的地方。
我一停下,我身邊的跟班和姑娘們都停下了。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繼續走,自己則停下來等著這兩個。
看到我在等他們,兩人也加快腳步迎了上來。
格雷蒂爾沒有說話,阿布薩朗則露出了笑容:“有什麼吩咐,殿下?”
我琢磨了一下,最終卻搖了搖頭——這種事情需要慎重考慮,並不是一時衝動就可以下決心的。如果真的要趁火打劫,我們至少也應該在一定程度上和薩拉森人達成共識。不然到時候被兩家圍起來打可就有意思了。
然而,我搖頭起並不是對話的結束,兩個人反而更加鄭重了。這一次,阿布薩朗沒有開口,格雷蒂爾卻開口了:“對於繼續站在帝國這邊,您動搖了?”
如果對話就此打住,我當然不會在自己沒想清楚的時候就開口。但是既然格雷蒂爾猜到了,我也沒必要隱瞞:“我覺得如果帝國裏都是阿格努斯和尼祿這樣的人,那麼就算咱們能夠立下巨大的功勳,恐怕也無法得到相應的權勢,也就無法達成目的了。”
“誰叫咱們是外人呢?”阿布薩朗笑了一下:“恕我直言,北地人在帝國中從來不曾獲得過什麼權勢。”
“不是有皇帝的禁軍嗎?”
我的學士笑著攤手:“北地人之所以能夠成為皇帝的禁軍,除了驍勇善戰外,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們沒有權勢啊。他們是皇帝陛下手中最鋒利的刀劍,就是因為他們沒有任何權勢——他們的全部權勢都在於皇帝。”
這話說得有點兒繞,我琢磨了一下才弄明白。簡單的說,就是因為我們是群不招人待見的北地蠻子,被那些野心勃勃的帝國貴族拉攏的可能性非常小,皇帝才能更安心的讓我們承擔禁衛軍的職責。如果我們的背後站著某個帝國內部的勢力,那情況可能就是另外一副樣子了。
不過,到底是帝國貴族愚蠢傲慢到不屑於拉攏我們,還是我們這邊的帶頭人聰明到知道和所有帝國勢力保持距離以便維持超然地位,我就不清楚了。
琢磨了片刻,我才再次開口:“那麼,洞窟修道院如果支持咱們,對咱們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這回,阿布薩朗回答得就沒有那麼利索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