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了那位苦主和他的騎兵隊之後,我們按照對方的指點南下,走到傍晚就看到了帝國鋪設的石板路。考慮到對方有可能發現事情的真相並且追殺過來,我決定連夜趕路,盡早到達那座莊園。盡管那也可能被人追上,但是在莊園圍牆的保護下麵對騎兵,總比在荒野上強多了。
盡管石板路年久失修,許多石板都斷了,縫隙中還有雜草,走起來還是比土路便捷多了,至少那些大車拉起來輕鬆多了。
得益於石板路的幫助,我們的行進速度大大增加,走了大約兩頓飯的時候就看到了遠處莊園的輪廓。
讓我們吃驚的是,不但原本據說已經空無一人的莊園燈火通明,就連莊園護牆外的空地上,也紮起了柵欄,擺設了鹿角,點燃了篝火,保護著影影綽綽的帳篷。
那些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露營者甚至還安置了哨崗——當我們的隊伍靠近的時候,篝火附近的人立即站了起來,手持槍矛,全神戒備。
而後,其中唯一一個穿著皮甲的人大聲嚷了起來:“站住!你們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我警告你們,涅爾瓦元老車架在此!”
盡管對方做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但話語裏的內容已經充分暴露了他們的惶恐。而且,看他們的裝束就知道,他們肯定不是元老的隨扈——元老不可能那麼窮。
不過,這一次,仍舊是阿布薩朗出麵交涉:“啊,這位兄弟,不必緊張,我們隻是一些過路人而已,想要在莊園裏歇歇腳。畢竟,您也知道,如今這世道,路上不太安全。”
也許是阿布薩朗親切的稱呼降低了對方的警惕,那名哨兵放低了手中的長槍:“你們要是想歇腳,就自己隨便找個地方吧,柵欄裏麵已經滿了。至於莊園,咱們可沒那個榮幸,可以和一位尊貴的元老住在一起。”
如果我們真的隻是過路的,那麼交涉就到此為止了。但阿布薩朗仍舊笑著,朝對方走近了兩步:“怎麼說?我還以為您弟兄就是元老大人的隨扈呢。您是從別的地方來的?”
阿布薩朗走近的時候,幾個哨兵都緊張起來。但是聽到他的話,看到他無害的張著雙手,哨兵們又放鬆了一點兒。為首那個擺了擺手:“我們就是些莊稼漢,不過有膀子力氣,哪兒配做元老大人的隨扈啊。”
“那你們怎麼出現在這兒啊,現在這時節,正是田裏需要最後一下子的時候吧?”阿布薩朗微笑著又走近幾步,已經距離對方很近了。擺手示意其他人等在這兒,我也跟了過去——幾個哨兵警惕的看了看我,在我對他們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後似乎認定我沒什麼威脅,甚至沒提防我。
“誰說不是呢!可是,沒辦法啊。”說著,莊稼漢恨恨的唾了一口,“薩拉森蠻子在北邊打了勝仗,這邊也在調大軍,說不上什麼時候就會打過來。更可恨那些阿梅尼人,出了個什麼王子的,已經屠了好幾個村子了,說是要奪回帝國從他那兒奪走的。莊稼雖然重要,總沒有命重要啊。那些莊稼,隻能便宜了阿梅尼人了。”
停了一下,他又看著阿布薩朗:“你們呢,我看你們從西邊來的,你們是要去東邊?東邊可不太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