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這姑娘之後，阿布薩朗也回來了。我們三個就著沒吃完的酒食談起了這個事兒。
“您要牽頭搞這個，卻有幾個大障礙。首先是帝國守備官。雖然帝國東疆失守，邊境城塞都被薩拉森人打破了，可是辛梅爾港上麵還有一座呢。那裏最少也駐紮了一個百人隊，等到東部潰兵回來，搞不好能湊出一個中隊。他們本來就是這裏的統治者，當然也就是最大的競爭者。”
“然後就是那個阿梅尼王子，那個人和他的隊伍咱們都見過了。這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問題是他的身份。這裏原本就是阿梅尼王國，他隻要站出來，總會有很多人願意效力的。在爭取當地人支持這件事上，他是最大的對手。”
“那位總督的兵力是最大的。但是我懷疑他有多大魄力參與到這件事裏。所以他反而不必太在意。”
“商會那邊來找咱們，並不代表就一定會支持咱們。聚居地那邊也是一樣。元老產業雖在，本人卻跑了，那位管事雖然路子極廣，恐怕也幫不上什麼忙。”
把城裏的事情分析完，阿布薩朗就閉上嘴，微笑不語，等著我的判斷。
“這事兒急不得。沒有主人開口，擅作主張的是惡客。聚居地那邊對咱們算主，對城裏也算是客，他們的邀請算不得數。”說著，格雷蒂爾笑著看著我，“您打算怎麼讓主人開口呢？”
阿布薩朗分析得很清楚，格雷蒂爾說的也有道理。歸根結底，這種事情還是要等辛梅爾城主動提出才好。如果我們主動提出，難免讓人覺得有什麼壞念頭。但是在此之前，我們得先給那些說了算的人留下足夠深刻的印象。
“先好好了解一下城裏的情況吧，地老鼠那邊、商會那邊、市集鋪子那邊，都多打聽打聽。不了解別人的行動，咱們也不好動手。另外，如果槍兵隊訓練好了，就拉他們到港口裏轉一圈。”說著，我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雖然本意並不是這樣，但在金錢開路的情況下，我們還是和很多人建立起了一定程度的友誼。無論是販賣食物酒水的，還是出產木料食材鐵器的，乃至生產家具器物的，我們都做過生意。
阿布薩朗笑著點頭：“打聽消息的事兒我來辦。但是拉隊伍上街這個……會不會刺激到港口裏的人？“
所謂港口裏的人，指的自然是帝國在這邊的港務官。當天和造船廠管事簽訂契約的時候見過一麵，負責總管港口事務，管轄著一支港口衛隊，也有三個百夫長幫襯。雖然港口衛隊的裝備精良程度、訓練嚴格程度以及戰鬥力不能和帝國邊防軍團相提並論，但和城裏的城衛軍、山頂的帝國邊防軍團是一體的，不能不小心應對。
然而，不等我開口，格雷蒂爾卻先笑了起來：”要的就是刺激到他們。不弄出點兒動靜，遇到事情的時候人家怎麼能想得到咱們？“
阿布薩朗一愣，之後搖頭笑笑：”這倒也是。這麼說起來的話，城裏還有些雇傭兵，是不是……“
”聊聊看。“我倒是希望自己這個時候能突然靈光一閃，定下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絕妙計策，然後就可以拿著雞毛扇子捋著胡須笑而不語了。可惜，沒有胡須，沒有雞毛扇子，也沒有什麼絕妙計策，隻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