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快備馬車!孤親自送他去太醫院!快!”
朱標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他愧對愛子良多,若錯失了這最後的機會,他將會後悔一輩子!
他徑直抱起愛子便向外衝去,留下了驚魂未定的眾人,門外馬車長嘶,掀起陣陣煙塵。
直到朱標走後,太子妃才悵然若失,片刻之後又突然下令道:“來人!準備馬車!本宮要去宮裏稟報皇上,英兒……回來了!”
太子情急之下可以忽略這些東西,但她是太子妃,她不能。
英兒乃是太祖嫡長孫,從出生那一刻起便注定不凡。
倘若是其餘龍孫,還不至於如此題大做。
但英兒不是,他是將來可能繼承大統的嫡長孫!
雖然呂氏對此事感到極其詫異,但兒子活過來就是好事,她也沒有過多細想。
與此同時,坤寧宮內。
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正著一些市井俗語,竭力逗著病床上的老伴,隻希望能從她蒼白如紙的臉上看到一絲笑容。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老伴便露出了熟悉的笑臉,佯怒道:“你呀你,都當皇帝了,怎地還沒個正形!”
老者不以為忤,笑嘻嘻地答道:“妹子啊!你總算笑了,不枉咱等了這麼久!”
老伴橫了他一眼,突然用幹癟的手摸了摸老人的麵龐,溫聲問道:“重八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啊?”
“沒……沒事,就是處理政務有些厭煩了!這不找你尋開心來了嗎?”
老人言辭閃爍,避重就輕地回答道。
床上的老伴頓時怒道:“你朱重八這輩子都不會撒謊!行,你不,反正我總有辦法知道!”
老人聞言心中暗罵自己蠢,無奈歎了一口氣,再也難以掩飾心中的悲痛,抓住老伴幹枯的手道:“可以,但妹子你要答應咱,千萬不能心焦,也不能心急!”
“你這人……快啊你!”
“其他都還好,就是雄英這孩子……福薄!福薄啊!”
老人含淚將實情講了出來,隨後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老伴聞言呆立當場,臉上的笑容當場凝固,伸出的手緩緩摩挲著老人耳邊的雲鬢。
皇長孫,雄英?
那個可愛活潑的孩子?
怎地就沒了?
這個活潑好動的孩子她十分喜歡,與標兒一般老實仁厚,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隻是沒想到……沒想到啊!
“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對了,標兒怎麼樣?他可還好?”
白發人送黑發人,世間最痛之事莫過於此。
“咱等會就去看看他,沒事,你別擔心!”
老人又講了一些體己話,隨後才依依不舍地起身離去。
一路行至門口,老人一直囑咐宮女內侍時刻關注老伴的情況,若有任何異常必須馬上稟報,並且又招了幾個太醫常駐坤寧宮,為老伴治療病情。
一腳跨出坤寧宮,老人原本有些佝僂的身形瞬間挺得筆直,身上的明黃雲錦九龍袍在微風之中獵獵擺動,渾身散發著無盡的威嚴與霸氣,令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視!
他名朱重八,本淮右布衣,一介草民,一名僧人,一個乞丐!
他還有一個名字,提三尺青鋒橫掃下,建立大明帝國的開國大帝,朱元璋!
朱元璋回想起聰明伶俐的皇長孫,以及重病纏身的馬皇後,不由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才走出不遠,一侍衛忽然來報:“皇上,東宮太子妃欲麵聖!”
哦?呂氏來做什麼?
難道雄英那件事情出現了轉機?
“快傳!”
片刻之後,太子妃遠遠見到朱元璋納頭便拜,滿臉喜色地出言道:“啟稟皇上,英兒還有呼吸,太子殿下已經將他送去太醫院診治了!”
“什麼?好!好啊!”
這可當真是一個好消息!
朱元璋臉上終於浮現出了笑意,隨後下令道:“擺駕太醫院!”
原本他就想去安慰一下愛子朱標,長子新喪,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對於愛子朱標而言,的確是一個極大的打擊,沒想到峰回路轉,竟出現了轉機。
不過最近因袁凱之色,自己與標兒之間鬧得有些僵,正好借此緩和一下關係。
嗯,就假借探望雄英的名頭去吧。
朱元璋坐在子車輦之上,抬頭遠望著如霞似火的際,悠悠地慨歎了一句。
“這可是今歲開春以來,第一個好消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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