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啟正忽然喊住了劉大夫，“我馬上聯係顧清穆過來一起和你手術，他對球球的病情要更熟悉一些。”
劉大夫尷尬地看了一眼蘇念雪，很快陸母便開口說話了。
“我一早就給顧大夫打了電話，球球的病一直是他來照看的，可顧大夫現在人在美國學習，怕是趕不及回來了。”
蘇念雪連忙附和道，“啟正，球球的病情要緊，可千萬耽誤不得了。”
陸啟正對球球的病再了解不過，急性發作起來會要了他的命。
林安希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她和球球在草坪上玩耍，球球玩得非常開心，又是跳又是鬧的，就像和正常的小孩一樣活潑。突然前麵出現一口深井，她眼睜睜地看著球球掉了下去。
“媽媽，救我。媽媽，救我。”
林安希想動卻動不了，她嚎著嗓子嚎啕大哭，趴在井口看著球球從撲騰到再也動彈不得徹底沉入了井底。
“球球，球球。”驟然，她從夢中驚醒，身體不住地顫抖，汗珠夾雜著淚水沾濕了被子。
“安希，怎麼做噩夢了呢？媽讓我給你熬了烏雞湯，養身子的。”
蘇念雪優雅地將湯碗端起來，吹了吹勺子，“不燙了，來。”
哐——
林安希將湯碗摔得稀碎。
“蘇念雪，球球呢？你把球球怎麼了？”林安希猩紅地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蘇念雪笑笑，俯下身來對輕描淡寫了兩個字，“死了。”
林安希一下愣住，臉上的表情瞬間凝結。“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你最疼愛的寶貝兒子球球，死了。”蘇念雪的表情在林安希的眸子裏無限放大。
死了？
“不可能，球球不會有事的，他不會有事的。”
“球球死的時候呀，小臉蒼白蒼白的，瞪著眼睛珠子怎麼都合不上眼，看著那叫一個可憐啊。”
“蘇念雪，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林安希聲嘶力竭，她一把抓住蘇念雪的脖子狠狠地咬住。
鮮血的味道溢滿了整個口腔。
林安希有多恨，咬下去的力道就有多重。
蘇念雪忍著痛艱難地開口，“你難道就不想看看球球嗎？他就在醫院的停屍房放著，過不了幾天就會被火化的。”
林安希掀開了球球身上的白布，他就那麼安靜地躺著，眼睛緊緊地閉著，淡藍色的血管還看得清晰可見。
“球球，快醒來，趕快跟媽媽回家了。”她輕輕地推了一下球球，沒有反應。
“球球，不要嚇媽媽了，好不好？趕快醒來，媽媽帶你吃你最喜歡的炸雞好不好？”
林安希笑了笑，若有所思的樣子，“還有什麼？球球還喜歡吃什麼，媽媽都買給你好不好？”她的動作從輕輕地推，到伸手去拽球球的胳膊，可球球渾身冰冷的沒有半分溫度。
林安希看著他，小心翼翼地解開自己的衣服給球球蓋上，“一定是太冷了，球球一定是太冷了才醒不過來，對不對？”
“林安希，你清醒一下好不好？球球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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