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是一條幽深的小巷,小巷中站著兩個黑衣人,仔細往深處看過去,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張滿臉褶皺的臉。
我立刻翻到下一張照片,兩個黑衣人開槍,前麵那個人逃跑。
下一張,擊中前麵那個人的肩膀,血液染紅了他灰色的衣服,他踉蹌跌倒。
繼續下一張,黑衣人追上去,那個人衝進了旁邊的胡同中。
下一張,我停住了,一張麵色凝重的臉出現在照片中,他的目光幽深,但還是能看出來隱約浮現的驚恐。
他是張成才,張成才,張成才……!!!
我的腦海中反複出現這個名字,照片不是他拍的嗎?跟蹤我和狼牙的人不就是他嗎?為什麼他會出現在照片中?
我往後翻動,這是最後一張照片,我死死的盯著屏幕中的那張臉,腦海中一片空白。
除去狼群,除去省廳,第三股勢力時出現了,拿著相機跟蹤我的人。
想到這裏,我忽然打了個冷戰,猛地回頭掃視房間。因為我開的是床頭燈,房間的其他地方都籠罩在黑暗中,在這黑暗中,是否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我?
我不明白他給我這些照片的目的是什麼,但可以掌握我所有的行蹤,包括我身邊的人的行蹤,以及張成才的行蹤。隻要一想到黑暗中隨時都有可能隱藏著一個我看不到的人,我就渾身發冷。
他在房間裏嗎?
他在窗戶外嗎?
他在衛生間嗎?
……
我已經開始有些神經質,還好我立刻察覺,深吸一口氣,平複了即將爆發的心情。
壓力是摧殘一個人意誌最好的方法,對方就是在給我施加壓力,我不由得想到了林宇說過的話,他們無所不知。
是的,無所不知,包括我現在住在哪裏,想著什麼,準備去做什麼,都在對方的掌控中。
“可能嗎?”
“不可能!”
世界上沒有無所不知的人,能夠無所不知,那是神!
呼哧……呼哧……
“冷靜,冷靜!”我大口的喘著氣,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同時不斷的掃視著房間,檢查房間的死角和角落。
最終確認了房間裏沒有人,窗戶外也沒有人,也沒有監視我的針孔攝像頭。
坐在床上,明明是深秋,我卻大汗淋漓。冷風吹進屋子,窗簾隨風舞動,我的目光不經意間的掃過,渾然定住了身子。
透過窗簾,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人影站在窗戶外,我嚇了一跳,他是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我剛剛檢查房間時沒有發現。
我屏住呼吸,身體不敢動彈,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汗水睡著我額頭流到眼睛裏,我忍不住眨了下眼睛,再次睜眼,窗外的人影已經消失。
“是進屋子了嗎?”
“還是離開了?”
時間靜止了五分鍾,我大氣都不敢出,房間裏安靜的隻剩下我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我鼓起勇氣,走向窗邊,那裏什麼都沒有。
“不對!”我瞳孔猛縮,在窗台邊上的灰塵上,印出半個腳印。
腳印不寬,不像是男人,我猛地將頭轉向隔壁,一個女人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
“陳秀!”我果斷後退,這時,一抹寒光已經朝著我的脖子襲來。
我就地一滾,狼狽的逃進房間,她從窗戶跳進屋內,我注意到她的腰間拴著一根繩子,應該是從樓上下來。
“該死!”我暗罵一聲,因為那些照片的關係,我的警覺性降到了最低,竟然沒有發現這是人為。
我衝到門口,用房卡打開房門,用我最快的速度開門,衝出去,轉身,關門。做完這一切後,我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依靠在門上,一點點的癱軟在地。
還好房間的門無論是在裏麵還是外麵都需要房卡才能打開,陳秀想要殺我,需要繞一個大的圈子,隻要她不蠢,就肯定會放棄。
當然,我指的隻是今晚。
過了這麼久的安逸生活,我甚至已經忘了陳秀的事情,沒想到在這裏再次相遇,剛剛如果不是反應的快,已經被殺在房間裏。
深吸幾口氣,感覺力氣又回到了身上,我站起來準備找個安全的地方先躲躲,這時隔壁的房間傳來一聲尖叫。
“啊!”
我猛地反應過來,隔壁就是李雪的房間,從我的房間裏走不了,李雪的房間卻可以。
我立刻衝到房門前,門是虛掩著,竟然沒鎖。剛進入房間裏,就看到一個人影從窗戶上跳了出去,我追到窗戶前,已經沒了陳秀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