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女孩依靠在石頭上,足足待了一整天,好在背包裏準備了壓縮餅幹,可以勉強果腹。
礦泉水凍成了冰,我隻能抓一把雪含在嘴裏,化成水後,然後咬一口壓縮餅幹。這樣的辦法雖然簡單,卻讓我的體溫流失的非常快,尤其是沒有運動,我的渾身都要凍僵。
女孩的臉凍成了青紫色,我不斷的幫她搓著身體,防止她在睡夢中被凍死。偶爾也會幫她用體溫溫一些水,慢慢幫她喂到嘴裏,否則在冰雪天缺水,容易肺水腫,在山裏麵沒有醫療設施,基本隻能等待死亡。
直到晚上,女孩才幽幽轉醒,我幫助她活動手腳,總算恢複了過來。我將壓縮餅幹遞給她,她沒有接,隻是看著村子的方向,目光呆滯。
我歎了口氣:“吃一口吧,你父親臨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讓你好好活下去。”
聽到父親兩個字,女孩身體顫抖了一下,眼睛通紅,卻流不出眼淚。風雪越來越大了,即便躲在石頭後麵身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層,我隻能不斷的清理出一片空地。
運動一會兒,身體漸漸恢複了溫度,出了一些汗,總算舒服了些。女孩也就著水吃了餅幹,麵色稍稍好看了一些,不至於凍死。
看著白茫茫的山野,我心中一片愁苦,狼牙的人肯定不會放棄搜尋,找到我隻是遲早的事情。這場大雪來的真不是時候,尤其是幾十年難遇的冷空氣,使得原本美麗的雪景,變成了殺人的利器。
冰雪打在臉上,如同刀割一般疼痛,我轉過頭,看著女孩,剛剛我問了她的名字,她說她叫錢小花。
“小花,你在這等等,我去樹林裏找些柴火。”我轉過頭對著她說道。
聽說我要離開,她忽然站起來緊緊抱住我,我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她還是沒有鬆開,我隻能蹲下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眼中閃著淚花:“叔叔,我怕。”
我摸摸她的頭:“乖,如果不生火,今晚我們都要凍死。”
她知道我說的沒錯,抿了抿嘴唇:“好,叔叔。”
“嗯,你就在這裏哪也不要去,如果看到人了就躲起來,千萬不要出聲。”我提醒道,因為我害怕在我離開的時候狼牙的人會找到這裏,到時候就剩小花一個人,或許會以為是來救她的,暴露位置。
她盡管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這樣說,但出於對我的信任還是點點頭。
我將水和吃的給她留下,隻拿走了一小部分,朝著不遠處的森林中走去。進入森林後,我每走十米,就會用藏在腿上的匕首刻上一個記號,防止在裏麵走丟,找不到回來的路。
森林很茂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地圖上劉家村正處於丘陵地帶,在這附近有一片溫帶森林,想必就是這裏。
樹木高大,鬱鬱蔥蔥,厚厚的積雪掛在枝頭。當樹枝承受不住壓力時,就會紛紛斷裂,帶著大片的雪坨以及冰碴落下來,在雪地中砸出一個深坑。
下了一天的大雪,森林中的積雪已經達到了膝蓋深,並且還在增加。我一邊撿著枯枝,一邊留意周圍的動靜,還要辨別方向。
在積雪中前進是一項很費力的運動,尤其是我還要隨時警惕著未知的危險,體力消耗的更加快速。
我一直沒敢深入,就在森林的邊緣,從這裏剛好可以看到小花藏身的大石頭。
撿了能有三捆,差不多夠今晚燒的,我找到三根樹藤,捆在一起,在雪麵地上拖著。
剛準備往回走,忽然聽到一聲槍響,距離不算近,聽聲音應該隻有百米遠。我愣了下,本能的向著槍聲傳來的方向看過去,但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趴在雪地裏,身體藏在樹後,等了很久也沒聽到第二聲槍響。我猶豫了,要不要過去看看,槍聲距離營地這麼近,實在是有些危險。
我朝著大石頭那邊看了眼,好在小花聽到槍聲後機警的躲了起來,應該不會被發現。
我咬了咬牙,將匕首反握,匍匐著朝著槍聲的方向爬去。
身體在雪地中滑出一道深深的痕跡,我不用擔心找不到回去的路,大約爬了半個小時,我看到了森林中的兩道身影。
因為有樹杈阻擋,森林中的風雪並不算大,能見度也從二十米擴大到了四十米,從背影來看,這兩個人應該是狼牙的人。
捧了一把雪在臉上搓了搓,凍僵的臉終於有了知覺,刺痛感讓我的神經高度緊繃起來,拔出了腰間的手槍。
這把槍是我在逃跑的時候扒衣服時,順手拿的,隻剩下了兩發子彈。我深吸一口氣,抬起槍口瞄準,必須要兩發全中,否則我將麵對狂風驟雨的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