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經理毫不退讓,在猥褻女屍的這個事情上,他就是死也不承認。哪怕我拿出那根在鍾雪傷口中發現的頭發的DNA對比報告,他還是一口咬死,說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頭發會出現在鍾雪身上,他從來沒有去過停屍房。
我有些無奈,證據還是不足,一根頭發無法定罪,需要更確鑿的證據才行。
讓警衛把他帶回去,我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額角,方經理剛剛的樣子不像是裝的。他的情緒,麵部表情可以裝出來,但他的目光不會騙人。
我準備重新理清一下案情,或許凶手真的不知道他,至於他的頭發為什麼會在屍體上發現,除了他留下的,還有可能是別人故意放進去的。
我準備好好調查調查這個方經理,第二天早晨,我先去看了眼劉丹。並且像他照顧我那樣,親手做飯給她帶過去,然後便帶著鄭欣前往方經理的老家。
方經理的父母都在農村,祖祖輩輩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方經理也打算過將他們接到城市裏麵,但兩位老人不同意,說住慣了農村的生活,城裏麵的喧囂不太習慣。
村子距離江城有四個多小時的路程,等我和鄭欣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鍾,村子隻有一個小賣部,我和鄭欣隻能將就買了些麵包和礦泉水填飽肚子。
村子不大,幾乎看不到年輕人,村口坐著幾名老人在樹下乘涼。和他們問了方經理家的住址後,在轉了幾圈後,我和鄭欣終於找到了方經理的老家。
我們是故意繞路走,想要通過村子中的其他人先了解一下方經理的過往。結果得到的回答都是清一色的,好孩子,孝順,學習好,聽話,有出息。
我和鄭欣問了十幾名老人,得到的全都是正麵的評價,就連村邊玩鬧的孩子,聽說方經理的名字時,也會高興的說一聲:“你說的是方哥哥啊,他真好,每次回來都給我們帶好多好吃的。”
農村的院子和城市的小區不同,家家戶戶都有一個大院子,推開院子的大門,就看到兩位滿頭白發身子骨卻很硬朗的老人在田間除草。
算了算時間,現在也快到了春種的季節,兩位老人一位拿著鋤頭,一位拿著竹簍,正在院子裏麵開墾出來的一小塊田地翻地。
兩位老人雖說偶爾有些拌嘴,但臉上始終帶著笑臉,看著這樣其樂融融的景象,我的腳底下仿佛生了根,站在方家的大門口,邁不進去。
兩位老人終究還是注意到了我和鄭欣,放下手中的活計朝著我們走了過來,大聲說道:“你們是小方的朋友吧,他去上班了,你們去江城南部的一個郊區那個廠子就能找到他。”
江城以南的哪裏有什麼廠子,如果非要說有,那不就是火葬場嗎?我的鼻子一酸,頓時改變了主意,說道:“大爺,是方經理讓我們是來看望您二老的。”
方大爺的耳朵有些背,沒有聽清,直到他的妻子在旁邊重複了一句,這才聽懂。
“原來是小方的同事啊,快請進,快請進。”兩位老人很熱情,將我和鄭欣拉到了院子裏。
“你們先坐。”方大爺給我們搬來兩個椅子,隨後轉過頭說道:“老婆子,你去炒兩盤菜,人家大老遠過來,不能讓人家餓著肚子。”
方婆婆眉開眼笑,回應了一句,真的應了論語上的那句話,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等等,你記得把上次小方給我們買的那個什麼什麼魚的燉了。”方大爺抓著頭,怎麼也想不起來是叫什麼魚。
方婆婆嘲笑他,說那是鮑魚,人老了腦袋也跟著糊塗。
“對!就是鮑魚!”方大爺哈哈笑道,也沒有覺得尷尬。
可是我卻覺得很尷尬,我和鄭欣是為了他兒子而來,說句不好聽的,是從他們這裏了解方經理的為人,從而找到突破口讓方經理認罪。
可是如今他們卻如此熱情,隻因為提到了方經理,這實在是讓我受之有愧。
我連忙告訴方大爺,說我們下午還有事,讓他不用麻煩了,我們問完話就走。
“不行,走什麼走!”方大爺的臉拉了下來:“吃過飯在走,不然村裏那些老家夥又要說我們待客不周了。”
鄭欣眼圈已經紅了,我的鼻子也有些發酸,方大爺和方婆婆一共炒了四盤菜,還殺了一隻老母雞。
後來鄭欣看不下去了,她到廚房去幫忙,結果還被方婆婆一陣誇,說我以後有福了,有這麼一個年輕漂亮又懂事的女朋友。
提到女朋友,我的心卻一痛,不由得想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劉丹。鄭欣知道我的痛苦,所以立刻轉移話題,和方婆婆聊起了方經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