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沫大驚失色地無意識急忙抽出了自己的手,臉色蒼白地低頭看去,正好看見簡念垂在一邊的手。所以,剛才就是這隻有氣無力的手抓住她嗎?
“簡念?你醒了?”錢小沫激動起來,“簡念……簡念?”
她蹲下身去輕喚了幾聲,卻無人應答,簡念依舊緊閉著眼睛在昏迷中。
那他剛才怎麼能抓住自己的?
錢小沫歎著氣搖了搖頭,握著簡念垂在身邊的手,放在他的小腹上。
“小……”
錢小沫一怔,簡念在說話?
“……小……”
“什麼?”錢小沫皺眉,側耳聽去,“簡念,你想要說什麼?要水嗎?”
猜度著,錢小沫起身要去打水的時候,簡念的手又順勢拉住了錢小沫的手腕。
“……小……沫……”簡念無意識地呼喚著。
錢小沫這回聽得真切,抿了抿嘴角,眼神清澈地落在他的身上,“我在這裏,怎麼了?”
“小沫……小……沫……”
簡念一邊有氣無力的誦念著,他還在昏迷,隻知道內心深處掩飾的聲音,根本不知道耳邊那一聲聲輕盈的問候聲裏是多麼的著急和擔憂。
“小沫……我、我想你……”
“……小沫,我要回來……我不能離開……”
“我回不來……他不要我回來……可我好想回來……
“……小沫,等我……等等我……”
“為什麼我回來你不認識我……小沫……我毀了我自己才能回來……”
“小沫……”
簡念斷斷續續的自言自語著,錢小沫其實聽得不太真切,也更加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錢小沫試著抽了抽自己的手,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回兒,簡念用了極大的力氣。
像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不讓錢小沫離開,而他的意識還根本沒有恢複。
“簡念……”
錢小沫微微有些蹙眉,和簡念如此親昵的動作讓她很不適應。
“小沫……小沫……我想你!我想你……”
簡念的呢喃聲不止,手裏的力氣也不鬆,錢小沫沒有辦法,索性也不再嚐試把手抽出來。
她雙膝盤腿坐在地上守著簡念,牢牢地被他牽著手,凝視著他,這樣看過去,和平時的簡念倒還真有幾分不一樣的地方。錢小沫用另一著手托著腮,打量著簡念,卻更像是審視,有誰能看穿這個男人的心思,又有誰能讀懂他平日裏高深莫測的眼神?
簡念,擁有太多的謎團,總是給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覺。
錢小沫微微抽了抽嘴角,這樣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危險啊!
海風習習,樹葉沙沙。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雷銘抱著幹柴回來,遠遠地看見簡念拉著錢小沫的手。
如果這個時候不是在孤島,簡念不是奄奄一息,雷銘肯定會衝上去抓著他一頓暴打。
不過現在,雷銘隱忍了。
錢小沫發呆無神又空洞的雙眼,帶著絲絲的不耐煩和無奈,莫名的讓雷銘覺得很安心。
他在水塘邊上,重新燃起了篝火。篝火兩邊插著小樹杈,雷銘把幫著匕首的大樹枝架上去剛剛好,一個簡易的燒烤架。那條死蛇很快被雷銘簡單處理了一番,翻滾著,成了燒烤。
錢小沫始終守在簡念身邊,照顧得無微不至。
“如果高燒不退,會有什麼後果啊?”
天色再度陰暗下來的時候,錢小沫好不容易抽回了自己的手,手腕上都是一圈似有似無的紅暈。她在雷銘身邊坐下,有意不去看篝火上已經斷成好幾段的“燒烤蛇”,耳邊是篝火的劈啪聲,歪著頭,靠在雷銘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