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傑辦完這一切,也是頗感疲憊,當下尋了個地方,自行打坐調息,也並不避忌張和,反正他現在退路已斷,量來也不敢上前來危害自己。
張和卻聽人說過,這練功之際,最忌有人打擾,此刻見王傑並不提防自己,心中暗暗感激,但旋又想到王傑這是因為自己的後路已斷才會如此,剛才的興奮感激之情倒也消散了不少,但卻仍然放下了心中大石,不管怎樣,王傑此舉都在表明著一個信息,那就是信任。
王傑閉眼坐在一旁運著九陽神功,當然不會知道張和的心裏已經轉過這麼多念頭。九陽神功不愧為天下至高無上的內功,王傑打坐一會兒,已覺內力盡複,當下立起身來。
見張和正提著一柄腰刀在一旁站著為自己護法,不禁點了點頭,且不論他是否是出於真心,這個動作都可以看成是他效忠的表示。
又想到剛才行蹤被人一眼識破,王傑心中納悶,又不知是哪裏出了問題,問道:“張和,剛才你們怎麼一眼就察覺出我們的行蹤的。”
張和道:“相公一定沒有在軍中呆過吧。”王傑點點頭。
張和又道:“這就對了,相公在大道上故布疑陣,自己牽馬走進這樹林,兩側草叢,雖然被相公撫平,但六匹馬變成了四匹,我們卻還是看得出來的,再細細一找,自然也就看見馬蹄印了,相公沒有進過軍中,原本也不會注意到這些小節。”
王傑暗道慚愧,心道:“以後看來還是要努力加強實力才行,可不能再靠這些小聰明。”又問道:“那你們既然認出我是故布疑陣,那幹嘛還要分頭去追,直接一起向我這裏撲來,豈不是要好得多。”
張和道了一聲慚愧,說道:“這卻是小人和那些韃子夜郎自大了,我們當時不知世間竟有相公和娘子這等武功高強之人,還以為是大股土匪來襲,不然又如何能一下子殺了一個十人隊,因此就帶了一千人馬沿著馬蹄印前來追擊,當時我們見兩路馬蹄,還道是土匪分成了兩路分開跑。”
王傑嘿嘿一笑,突然想起一事,又問道:“怎麼揚州城外遍地都是韃子,難道韃子在長年累月的圍攻揚州。”
張和搖了搖頭,道:“不是,這些韃子打起仗來雖然在相公眼裏不值一提,但也還算得上悍不畏死,隻是有一樁大大不好,那就是耐不得熱,每年五月一過,必須要會陰涼之地避暑,否則便要生病,現在秋季來臨,韃子這是打秋風來了。”
王傑心中放下了一半的心,又想來時所見江淮一帶已無人煙,這蒙古人又能夠搶些什麼,好奇之下,不由開口詢問。
張和道:“兩淮雖然殘破,但人煙卻未斷絕,當然這韃子還是希望能夠打破揚州,倒不是完全為了搶劫。”
王傑點了點頭,又擔心揚州安危,問道:“那依你看,這揚州城守不守得住。”
張和道:“遠了小的不敢肯定,但今次卻定是無妨。”
“為何如此肯定。”王傑問道。
“相公有所不知,這韃子的騎射,厲害在於野戰,攻城卻並不怎樣厲害,要對付揚州這種大城,靠的還是那些漢軍,這些漢軍都是從那些漢人世候那裏抽調而來,要自帶糧草,那些漢人世候可以說是出錢出力,但萬一城破之後,好處卻又盡被那些蒙古人搶去,因此誰肯盡力,每次派兵,不是多為老弱,就是糧草不足,鬧得兩月,就隻有回轉,何況現在揚州的守備也算得完好,守將餘階聽說也有些才能,因此,小人才說,這次是無論如何也攻不破。”
王傑聽到揚州守將是宋末鎮守四川,建立山城防禦體係的餘階,懸著的心已經完全放了下來,在古代戰爭中,主將的作用是很重要的,有餘階在此,王傑相信揚州城絕對無恙,突然又想到在滅宋戰爭中大顯身手的回回炮,怎麼張和一個字不提,心中好奇,不由開口詢問。
“回回炮。”張和一陣迷惘,苦苦思索,怎麼都沒有一點印象,說道:“這回回炮很厲害嗎,小人卻是沒有聽所過,現在蒙古人使用的炮都是從金人那裏學來的,和大宋也差不多,的確是攻城利器,但也不見得比大宋厲害啊。”
王傑微一沉吟,就知道這回回炮應該是還沒有正式麵世,也有可能是已經出現在東亞和西亞地區,但蒙古人還沒有想過把它用來攻打南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可就有些麻煩了,隻要蒙古人一心動,就可以隨時將它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