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他剛才還以為,大兄又要被王恭蒙騙了,還好。
“大兄說的也對,王謐若隻是想要完成王恭交托的任務,他就會把陳鼎帶上了。”
“我不相信,以他的才智,看不出陳鼎的身份。”
“看得出嗎?”司馬曜大驚失色,道子的自言自語灌進他的耳朵,給他造成了極大打擊。
司馬道子深沉的點點頭,再次確定了這個事實。
“既然能被看出來,你為什麼派陳鼎去?你是怎麼選的人?”
這個反問讓司馬道子無話可說,他身邊也沒有更合適的人呐,當時條件緊迫,王謐剛剛接下了任務,想要在他身邊安插一個自己人,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
幸虧王謐膽小,京口又是戰亂紛爭之地,王謐擔心此行會出亂子,臨時在建康城找護衛,這才給了司馬道子機會,安插了陳鼎到他身邊。
司馬道子甚至覺得,在王謐身邊安排個女人,說不定更容易。
氣氛一度陷入尷尬,司馬曜怒氣上湧,顯然對弟弟頗為埋怨,要知道,當初他可是誇下海口,終於在王謐身邊安插了眼線,辦事特別得力的。
結果現在居然換了一副口氣,這麼長時間,不僅是沒有送來什麼有用的消息,甚至連緊緊跟隨都做不到,任由王謐奔向襄陽。
陳鼎自己呢,居然留在了京口。
這個時候,他怎麼這樣聽話?
司馬曜埋怨滿載,司馬道子亦是憤憤不平,以當時苛刻的條件來講,他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很難得了。
兄弟兩人的團結協作還沒有維持一炷香的時候,居然就出現了裂痕,他們之間嚴重的分歧,互相猜忌,似乎也預示了,司馬家想重整河山的虛幻。
緊閉的殿門前忽然出現了一道狹長的身影,瘦瘦高高的,好像竹竿子,微風一起,影子搖搖晃晃,很快引起了司馬道子的懷疑。
“誰在外麵!”
言語一出,司馬道子已經起身,手裏還拎著一個空酒壇,他迅疾靠近殿門,緊張的表情,似乎殿門外會出現什麼危險似的。
這不是司馬道子喝醉了,腦子拎不清,你看,就連還算沉著的皇帝司馬曜,不是也緊張的站起了身,把腰間的佩刀抓了起來。
大晉朝廷自從淪落到了江左,安生的日子就沒有過幾天,不說是那些正規的地方反叛部隊了,就連建康城裏的天師道信徒,照樣可以糾集上百人,浩浩蕩蕩的闖入建康宮殿,把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逼到牆角裏。
確實隻有幾百人,甚至很有可能都達不到這個人數,確實是突破了重重防守。
別問為什麼!
問就是天師道的人會妖術!
司馬家就好像是馬凳,被這波人踩完了,那波人又席卷過來,一通踩,踩的人不停的變,唯一不變的就是老司馬家的人永遠是躺平被踩的那一個。
所以,一點點風吹草動,司馬家的人就緊張的不得了,現在司馬曜能拿起刀防衛,已經算是正經純爺們了!
同樣的事,要是換做他老爹司馬昱,早就不知道躲到哪個床底下了。
司馬道子在前,司馬曜在後,兩人都提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小心戒備,殿門外的身影又晃了幾晃。
“啟稟陛下,臣袁悅之有要事稟報。”
敢情是袁悅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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