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風波惡(2 / 2)

阿碧見風波惡久戰不下,擔起憂來,問王語嫣道:“王姑娘,這位長臂老先生使一隻麻袋,那是什麼武功?”王語嫣皺眉道:“這路武功我在書上沒見過,他拳腳是通臂拳,使那麻袋的手法,有大別山回打軟鞭十三式的勁道,也夾著湖北阮家八十一路三節棍的套子,瞧來那麻袋的功夫是他自己獨創的。”慕容燕聽到阿碧和王語嫣的交談後說道:“語嫣我這幾年經常出門,論起武學見識確是比不上你啦。”王語嫣聽到慕容燕的誇讚後俏臉微紅,道:“那是因為表哥這兩年分心他處的緣故。隻要表哥在家安心讀一兩年書,自然就會超過我了。”

慕容燕和王語嫣是青梅竹馬,兩人少時經常在一起讀書講武。早先慕容燕憑借著自己的“早慧”,對武學的見識理解都要在王語嫣之上。但隨著年齡的增長,王語嫣的天分逐漸顯現出來,其在武學上的見識便漸漸趕上的慕容燕。時至今日,論起武學的理論知識,王語嫣已在慕容燕之上了。

他們三人這幾句話說得並不甚響,但“大別山回打軟鞭十三式”以及“湖北阮家八十一路三節棍”這兩個名稱,聽在長臂叟耳中卻如轟轟雷鳴一般。他本是湖北阮家的子弟,三節棍是家傳的功夫,後來殺了本家長輩,犯了大罪,於是改姓換名,流落江湖,舍棄三節棍決不再用,改學通臂拳和軟鞭功夫,再也無人得知他本來麵目。不料幼時所學的武功雖竭力摒棄,到了劇鬥酣戰之際,自然而然地便露了出來,心下大驚:“這女娃兒怎地得知我的底細?”他還道自己隱瞞了數十年的舊事已為她所知,這麼一分心,被風波惡連攻數刀,竟有抵擋不住之勢。

他連退三步,斜身急走,眼見風波惡揮刀砍到,當即飛起左足,往他右手手腕上踢去。風波惡單刀斜揮,徑自砍他左足。長臂叟右足跟著踢出,鴛鴦連環,身子已躍在半空。風波惡見他恁大年紀,身手矯健,不減少年,不由得一聲喝彩:“好!”左手呼的一拳擊出,打向他的膝蓋。眼見長臂叟身在半空,難以移動身形,這一拳隻要打實了,膝蓋縱不碎裂,腿骨也必折斷。

風波惡見自己這一拳距他膝頭已近,對方仍不變招,驀覺風聲勁急,對方手中的麻袋張開大口,往自己頭頂罩落。他這拳雖能打斷長臂叟的腿骨,但自己老大一個腦袋被人家套在麻袋之中,豈不糟糕之極?這一拳直擊急忙改為橫掃,要將麻袋揮開。長臂叟右手微側,麻袋口一轉,已套住了他拳頭。

麻袋的大口和風波惡小小一個拳頭相差太遠,套中容易,卻決計裹他不住。風波惡手一縮,便從麻袋中抽出。突然間手背上微微一痛,似被細針刺了一下,垂目看時,嚇了一跳,隻見一隻小小蠍子釘上了自己手背。這隻蠍子比常蠍為小,但五色斑斕,模樣可怖。風波惡情知不妙,用力甩動,但蠍子尾巴牢牢釘住了他手背,怎麼也甩之不脫。

風波惡急忙翻轉左手,手背往自己單刀刀背上拍落,嚓的一聲輕響,五色蠍子立時爛成一團。但長臂叟既從麻袋中放了這頭蠍子出來,決不是好相與之物,尋常一個丐幫子弟,所使毒物已十分厲害,何況是六大長老中的一老?他立即躍開丈許,從懷中取出一顆解毒丸,拋入口中吞下。

長臂叟也不追擊,收起了麻袋,不住向王語嫣打量,尋思:“這女娃兒如何得知我是湖北阮家的?”

包不同甚是關心,忙問:“四弟覺得如何?”風波惡左手揮了兩下,覺得並無異狀,大是不解:“麻袋中暗藏五色小蠍,決不能沒有古怪。”說道:“沒什麼……”隻說得這三個字,突然間咕咚一聲,向前仆摔下去。包不同急忙扶起,連問:“怎麼?怎麼?”隻見他臉上肌肉僵硬,笑得極是勉強。

包不同大驚,忙點了他左手手腕、肘節和肩頭三處關節中的六處穴道,要止住毒氣上行,豈知那五色彩蠍的毒性行得快速之極,雖非見血封喉,卻也是如響斯應,比一般毒蛇的毒性發作得更快。風波惡張開了口想說話,卻隻發出幾下極難聽的啞啞之聲。包不同眼見毒性厲害,隻怕已無法醫治,悲憤難當,一聲大吼,向長臂老者撲去。

那手持鋼杖的矮胖老者叫道:“想車輪戰麼?讓我矮冬瓜來會會蘇州的英豪。”鋼杖遞出,點向包不同。這兵刃本來甚為沉重,但他舉重若輕,出招靈動,直如一柄長劍一般。包不同雖然氣憤憂急,但對手大是勁敵,不敢怠慢,隻想擒住這矮胖長老,逼長臂叟取出解藥來救治風四弟,當下施展擒拿手,從鋼杖的空隙中招招進襲。

阿朱、阿碧分站風波惡兩側,都目中含淚,隻叫:“四爺,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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