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暫離蝴蝶穀(1 / 2)

胡青牛雙眉豎起,怒氣勃發,尖聲道:“哼,張三豐便怎樣了?他如此瞧不起咱們,我幹嗎要為他出力?孩子,你自己心中打的是什麼主意?”

張無忌朗聲說道:“胡先生,我媽媽是天鷹教堂主,我想天鷹教也是好的。但太師父曾跟我言道,決計不可身入魔教,我既答允了他,豈可言而無信?倘若我貪生怕死,勉強聽從了你,那麼你治好了我,也不過讓世上多一個不信不義之徒,又有何益?”

胡青牛當下向常遇春道:“他既決意不入本教,遇春,你叫他出去,我胡青牛門中,怎能有病死之人?”

彭瑩玉這時道:“胡先生,張三豐救了本教弟子,這個恩情不能不還。否則,本教豈不成了忘恩負義之徒?而且這孩子是殷白眉的外孫,那也算是半個明教中人。你就給他治治吧。”

胡青牛道:“彭和尚,你是本教的大人物。照例說,你說的話我應當聽從。可是胡某早些年立下重誓,凡非明教中人,一概不治。這孩子既然不願入教,那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治的。”

彭瑩玉聞言,知道胡青牛心意堅決,再多說什麼都是無用,長歎一聲,不再言語。

就在此時,慕容燕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在眾人奇怪的目光中個,開口道:“胡先生,我看你不給這位小兄弟治傷,是因為你根本就治不好吧?”

胡青牛怒道:“胡說,這世上哪有我治不好的病。”隨即平靜下來道:“你激我也沒用,我說不治就不治。”

慕容燕道:“我非是激你,而是這位小兄弟所中的乃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玄冥神掌,現下陰毒已散入五髒六腑,膠纏固結,除非是神仙才救得他活。”

胡青牛奇道:“哦,是玄冥神掌?”一抓到張無忌手腕,隻覺他脈搏跳動甚是奇特,不由得一驚,再凝神搭脈。過了半響,他鬆開張無忌手腕,坐回椅中,望著藥爐中的火光,凝思出神。慕容燕、彭瑩玉、常遇春知道他在想張無忌所中的寒毒,都不打擾他,誰也沒說話。

胡青牛畢生潛心醫術,任何疑難絕症,都是手到病除,這才得了“醫仙”兩字的外號。但“玄冥神掌”所發寒毒,他一生之中從未遇到過,而中此劇毒後居然數年不死而纏入五髒六腑,更屬匪夷所思。他本已決心不給張無忌治傷,然而碰上了這等畢生難逢的怪症,有如酒徒見佳釀、老饕聞肉香,怎肯舍卻?尋思半天,終於想出了一個妙法:“我先將他治好,然後將他弄死。”

胡青牛直苦苦思索了兩個多時辰,才想出了一個辦法。他抬眼看了慕容燕一眼,道:“誰說我治不好,我現在就治給你看。”說罷取出十二片細小銅片,運內力在張無忌丹田下中極穴、頸下天突穴、肩頭肩井穴等十二處穴道上插下,將他身上正經十二經和奇經八脈隔絕,使其五髒六腑中所中的陰毒相互不能為用。接著,胡青牛用陳艾從肩頭雲門穴至大拇指少商各穴,灸他手太陰肺經,以稍減他肺中深藏的陰毒。灸完手太陰肺經後,再灸足陽明胃經、手厥陰心包經……

胡青牛下手時毫不理會張無忌是否疼痛,用陳艾將他周身燒灸得處處焦黑。待得十二經常脈數百處穴道灸完,天已全黑。童兒搬出飯菜,開在桌上。眾人勞累一天,吃過飯後,就各自休息。

次曰清晨,胡青牛又以半日功夫,替張無忌燒灸奇經八脈的各處穴道。胡青牛又潛心擬了一張藥方,張無忌服了之後,劇烈寒戰,大瀉了一場,半日後精神竟健旺了許多。

到了此時,慕容燕知道張無忌短時間內應當已經沒有大礙。但同時他也明白,胡青牛的這些治療方法雖然能夠緩解張無忌的症狀,卻不能讓他痊愈。普天之下,隻有《九陽真經》才能就得了張無忌。

慕容燕剛到倚天世界,還不知道將來會如何,但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和武當派接個善緣。於是便將張無忌叫過來道:“小兄弟,你我能夠相識也算是有緣。你體內的寒毒非同尋常。胡先生治療方法雖然有些效果,可要將你體內的寒毒驅盡,那也是千難萬難。我這裏有一門純陽功夫,當對你體內的寒毒有所補益。”

張無忌道:“不用了,慕容大哥。太師父曾教過我武當九陽功,想要讓我自行驅毒,可是卻毫無效果。”

慕容燕道:“武當派的武功雖然不凡,但與江湖上其餘各派的武功相比,也談不上遠遠高出,隻能說是互有長短罷了。所謂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對於你體內的寒毒,武功派的內功就未必有我這門內功有效。”

張無忌自父母死後,視張三豐如親祖父一般,此時聽慕容燕說武當派的武功某些方麵不如他的武功,頓時就有效不高興,便道:“胡先生給我治了兩次,我已感覺大為好轉,應該用不上你的武功的。”

慕容燕又勸了他兩次,但張無忌為了顯得“我武當派沒有不如人之處”執意不肯學。

慕容燕見此,也不再勸,便道:“好吧,既然你不肯學,那我就不強求了。既然已經將你平安送到了蝴蝶穀,那我明日就離開了。一年後我再來看你,要是到時胡先生治不好你,你再跟我學,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