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燕高舉木條,察看周遭情景。隻見處身所在似是間石室,堆滿了弓箭兵器,大都鐵鏽斑斑,顯是明教昔人放置在此,以備禦敵。再察看四周牆壁,竟無半道縫隙,看來此處是這條岔道的盡頭。
那小丫鬟道:“公子爺,我叫小昭。我聽小姐叫你‘慕容公子’,你是姓‘慕容’嗎?”
慕容燕一邊心想:“果然是小昭。”一邊道:“不錯,我單名一個‘燕’字。”
小昭看著地上的火藥,突然道:“公子爺,這許多火藥或能救咱們脫險,說不定便能將大石炸了。”
慕容燕道:“好主意。”拾起一枝長矛,走到大石之下,側身靜立片刻,聽不到圓真的呼吸之聲,想已遠去。小昭舉起火把,在旁照著。
慕容燕見大石頗為堅硬,放的火藥少了肯定炸不開,但這裏是密室,放的火藥多了,隻怕連自己也炸死了。便道:“一次炸不碎,看來要分開幾次。”說著,勁運雙臂,在大石和甬道之間的縫隙中用長矛慢慢刺了一條孔道。小昭遞過火藥,慕容燕便將火藥放入孔道,倒轉長矛,以矛柄打實,再鋪設一條火藥線,通到下麵石室,作為引子。
兩人退入石室,慕容燕從小昭手裏接過火把,小昭便伸雙手掩住了耳朵。慕容燕擋在她身前,俯身點燃藥引,一點火花沿著火藥線向前燒去。猛地裏轟隆一聲巨響,一股猛烈的熱氣衝來,震得他向後退了兩步,小昭仰後便倒。他早有防備,伸手攬住了她腰。石室中煙霧彌漫,火把也讓熱氣震熄了。
慕容燕道:“小昭,你沒事吧?”
小昭咳嗽了幾下,道:“我……我沒事。”聲音有些哽咽。
待得再點燃火把,慕容燕見她眼圈兒紅了,便問道:“你怎麼了?”
小昭道:“慕容公子,你……你和我素不相識,為什麼待我這樣好?”
慕容燕奇道:“什麼?”
小昭道:“你為什麼要擋在我身前?我是個低三下四的奴婢,你……你貴重的千金之軀,怎能遮擋在我身前?”
慕容燕微微一笑,說道:“我有什麼貴重了?你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小美人兒,我自然要護著你些。”
待見石室中煙霧淡了些,便向斜坡上走去,隻見那塊巨石安然無恙,巍巍如故,隻炸去了極小的一角。慕容燕道:“咱們接著再炸。”提起長矛,又在石上鑽孔。鑽刺了幾下,一矛刺在甬道壁上,忽然一塊鬥大的岩石滾了下來,露出一孔。他伸手進去,扳住旁邊的岩石搖了搖,微覺晃動,使勁扳拉,又扳了一塊下來。他接連扳下四塊尺許方圓的岩石,孔穴已可容身而過。原來甬道的彼端另有通路,這一次爆炸沒炸碎大石,卻將甬道的石壁震鬆了。這甬道乃用一塊塊鬥大花崗石砌成。
慕容燕手執火把先爬了進去,招呼小昭入來。那甬道仍一路盤旋向下,走了四五十丈,到了一處石門。他將火把交給小昭,運勁推開石門,裏邊又是一間石室。
這間石室極大,頂上垂下鍾乳,顯是天然的石洞。慕容燕接過火把走了幾步,突見地下倒著兩具骷髏。骷髏身上衣服尚未爛盡,看得出是一男一女。小昭似感害怕,挨到他身邊。
慕容燕高舉火把,走近兩具骷髏,見那女子右手抓著一柄晶光閃亮的匕首,插在自己胸口。慕容燕心想:“這兩人應該便是陽頂天夫婦了。”再走到那男子的骷髏之前,見已化成枯骨的手旁攤著一張羊皮。慕容燕拾起看時,見一麵有毛,一麵光滑,並無異狀。
小昭接過,喜形於色,叫道:“恭喜公子,這是明教武功的無上心法。”說著伸出左手食指,在陽夫人胸前的匕首上割破一條小小口子,將鮮血塗上羊皮,慢慢便顯現了字跡,第一行是“明教聖火心法:乾坤大挪移”十一個字。慕容燕已經有了“鬥轉星移”,對“乾坤大挪移”到並無多少向往。不過神功秘籍既然已經擺到了麵前,慕容燕也不會故意推辭不看。
神功秘籍擺在那裏,不會自己長腿跑了,所以慕容燕也不急於馬上就看,瞧著兩堆骷髏,說道:“咱們把他們葬了吧。”和小昭兩人一起,用炸下來的泥沙石塊將陽頂天夫婦的骸骨掩埋。
小昭忽在陽頂天的骸骨中撿起一物,說道:“慕容公子,這裏有封信。”
慕容燕接過來看時,見封皮上寫著“夫人親啟”四字。年深日久,封皮已黴爛不堪,但火漆印仍然完好。
小昭道:“咱們拆開來瞧瞧好不好?說不定陽教主有什麼遺命。”
慕容燕點點頭,輕輕拆開封皮,抽出一幅極薄的白綾和兩頁黃紙。慕容燕先攤開那兩頁黃紙,隻見這是陽頂天寫給明教下任教主的。上麵書有明教聖火令三大令、五小令,並要求下任教主將其頒行全教。
慕容燕又攤開那白綾來看,上麵是陽頂天寫給他夫人的遺書。在遺書中,陽頂天希望陽夫人能夠持此書信,召聚左右光明使者、四大護教法王、五行旗使、五散人,頒他遺命,曰:“不論何人重獲聖火令者,為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於此之前,令謝遜暫攝教主之位,處分本教重務。不服者全教共攻之。”在遺書的最後,畫有一幅秘道全圖,注明各處岔道和門戶。並寫道在石室的“無妄”位,有一道唯有練成了“乾坤大挪移”神功才能推開的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