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承認陸也說得很有道理。
幾十厘米高的小白骨能做什麼?
就算變成人,也是柔柔弱弱半點武力值都沒有。
“等等……”秦柯差點漏了最重要的問題,“你怎麼進入死亡峽穀的,又怎麼出來的?”
浴室傳來動靜,風奇奇被自己的美貌震驚到了,陸也眼中泛起笑意,說:“這是另外的交易,三千積分。”
秦柯:???
我特麼是不是耳朵出問題了。
陸也居然用賣消息的方式來獲取積分!
你的人設呢!
然而喜歡打探消息的秦柯實在太想知道其中緣由,隻猶豫兩秒,既肉痛又爽快的劃了三千積分到陸也卡上。
積分到賬,陸出嘴角揚起微不可察的弧度,言簡意賅地回答了秦柯。
核心意思是:掉到穀底,幸運地被小白骨所救,然後被小白骨帶到地麵,至於怎麼到的地麵,不清楚。
聽完的秦柯恍然大悟。
難怪陸也小媳婦似的伺候風奇奇,合著人家是他救命恩骨呢。
兩人之間的談話進入尾聲,賬清了,積分也送到了,陸也趕人了。
被趕走的秦柯黑著臉坐進他的專屬座駕,沒有急著啟動離開。
陸也告訴他死亡峽穀的情況,是要通過他的口將這個消息上報給基地――死亡峽穀內的情況是秦柯發現的,而非陸也。
他白撿一大功勞。
反正秦柯時常去野外,他進入了死亡峽穀並非沒有可能。
秦柯以前和陸也算不上有多深的交情,甚至可以稱得上死對頭。
學生時代陸也處處壓他一頭,他永遠是萬年老二。後來陸也成了裁決司司長,而他在軍隊裏摸爬打滾大半天,才得了個上校的職位,和陸也一比,瞬間秒成渣渣。
誰都知道,陸也是城主的一把刀,城主讓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然而從他卸任裁決司長一職可以看出,這把刀似乎有了其他想法。
僅僅是為了保護小白骨的存在?
秦柯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他更好奇陸也怎麼掉進死亡峽穀的。
陸也外出任務時,駕駛的機甲和飛翼號不同,那是研究院花大代價專門為他的基因等級和精神域值製作的、能最大程度讓他達到人機合一狀態的大殺器。
名字叫“流浪者”。
不過上次陸也外出任務,“流浪者”在檢修,他便駕駛的“飛翼5號”。
以陸也的實力,即便駕駛的是“飛翼5號”,也不至於掉進死亡峽穀,除非當時他發生了意外,這才導致墜落。
回基地後,他不但沒有說出實情,反而以損壞機甲為由卸任裁決司長,遠離內城,來到7區。
“有人想要他的命。”
秦柯轉瞬想到答案,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這個答案不難猜,想要陸也命的多了去了,他身在裁決司掌管律法,得罪的人還少嗎。
凶手範圍太廣了。
難怪他要去7區。
陸也不擔心自己,但他必須考慮救命恩骨的安危,當了這麼多年的刀,如今有了想要保護的東西,行事自然與以前有所不同。
不知道想要殺他的凶手是誰,所以那晚聯係自己去塔裏塔沙漠救援,還向他展示了風奇奇的存在,現在更是把所 有情況都告訴了他。
想到這裏的秦柯滿心意外。
“他居然相信我?把我當自己人?”他搓了搓下巴,被趕出來的不爽立刻消了大半。
……然而,裁決司前司長隻不過想要白嫖你的積分,好讓窮得隻剩十個積分的自己,明天能夠給某隻小家夥買牛奶而已。
陸也來到浴室。
――小家夥臭美的時間實在太長了些。
明亮的鏡麵倒映出女孩雪□□致的小臉,她目不轉睛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墨藍色的雙眸如同未經雕琢的奇異寶石,燈光恰似碎星落了進去,似乎連濃長的睫毛都在閃閃發亮。
走進來的男人身材修長挺拔,麵部輪廓深邃,五官卻十分清俊,乍看沒什麼攻擊性,甚至稱得上溫和,可再一細看,就會渾身發緊,產生莫名的懼意和不安。
――來自他漆黑到極致的眼睛,淡漠到好像什麼都沒有,又好像籠罩在黑暗裏見不到底的深淵。
但此時,他那雙眼睛望著鏡子裏的女孩,淡漠散開,好似撥開濃霧露出和煦的光芒,變得溫柔起來。
“還沒欣賞夠自己的美貌嗎?”他淺笑道。
話一出口,陸也便意識到了不對。
小家夥的狀態不對。
她應該是雀躍興奮的。
這時,女孩開口了,聲音清清冷冷,有著少女特有的清泠悅耳,卻獨獨少了分活潑。
“我想起我在糖裏麵加的是什麼了。”她說。
陸也下意識問:“是什麼?”
女孩轉過頭,一字一句:“我的骨灰。”
陸也:“……”
“我的骨灰可是好東西。”她盯著他,強調。
這下,陸也確認她的狀態不對了。
他微微蹙眉,試探地喊:“奇奇?”
女孩微抬下巴,“嗯”了一聲,不過看那動作,仿佛回應他是多麼紆尊降貴的事。
清楚自己是誰,陸也想了想:“你知道我是誰嗎?”
風奇奇瞅了他一眼:“陸也,你腦子壞掉了嗎。”
陸也很確定自己腦子沒壞,他眉心擰得更緊了:“剛剛發生的事,還記得嗎?”
“我又沒有健忘症。”風奇奇很不耐煩地拍了下洗漱台,麵前的男人看起來笨得很,要不是長得好看,她都想揍他了,“我剛剛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麵膜,我要敷麵膜,臉都幹了!”
陸也按了下太陽穴。
她分明什麼都記得,可性格卻與之前迥異。
難道這是一次性吃完十多支棒棒糖,變回人後的後遺症?
由天真可愛的奇奇小仙女進化成了高冷暴躁的奇奇小公主?
“麵膜是什麼?”眼見小公舉又要暴躁了,陸也取下毛巾,打濕,哄著說,“先用這個敷?”
風奇奇看看他,又看看毛巾,表情茫然,似乎認為記憶中的麵膜不是這個,但好像又能湊合著用,於是她接過毛巾,嚴嚴實實蓋在自己的臉上。
聲音悶悶地透出來:“我要沐浴,把水放好,多加點花瓣。”
陸也還想再確認一下:“奇奇,還記得死亡峽穀的大灰嗎?”
他說的是當初遇到的那具巨大獸骨。
“哼。”風奇奇取下毛巾“麵膜”,鬢邊的頭發被打濕,貼在臉上,愈發襯出她白雪般的皮膚,她睜大墨藍雙眸,伸出一根纖細的指尖戳向他的胸口,“你是在提醒我,你搶了我的肋骨嗎!”
“你把我的肋骨還回來!”她說著說著就動起手來扒他的衣服,一隻手從上麵扒,一隻手從下麵鑽,那架勢恨不得直接把他的上衣給扒了。
陸也頭疼地躲閃著,想抓開他的手,又擔心力量太大傷到她――她看起來太柔弱了。
可她不依不饒,以至於他竟被她逼得步步後退,直接抵在浴室門上。
“奇奇!”實在沒辦法,陸也重重喊了聲。
這下可壞了。
“你凶我?”女孩倒真的停下動作,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憤怒的眼圈都紅了,“你偷了我的肋骨,還凶我!”
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她直接蹲下,嗚嗚地哭了出來。
麵對無數大場麵都沒慌過的他幾乎是僵硬地隨之蹲下:“奇奇,肋骨已經長在我體內,你要殺了我把它取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