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璟軒僵在那裏,雲幽夢走過去,握住他的手,輕聲道,“沈小姐為正妃,我若今日跟王爺走了,豈不是落了別人口舌。”
“夢夢……”他低聲喚她的乳名,這輩子他隻能委屈她了。
“往後我可是要在王府生活一輩子的,不差今天。”
孫璟軒看著她,垮上馬,迎親隊伍掉頭朝沈家走去,雲幽夢坐在轎子裏麵,由丞相府的人送去和親王府。
轎子停在和親王府側門,在正妃沒有進門之前,側妃是不能進門的。
雲幽夢聽著遠處的喧鬧聲,迎轎,下轎,祭拜天地,鞭炮聲響起,九月的日頭當空,她坐在轎內,汗水浸濕裏衣。
過了晌午,她肚子餓得呱呱叫,暖心偷偷拿出點心塞進她的轎子,被媒婆攔住了,“按規矩,新娘子沒進門之前是不能吃東西的,再餓也得忍著。”
說完給了暖心一個白眼,這千金小姐就是嬌貴。
天色漸漸暗下來,日頭卡在了山上,雲幽夢的轎子停在大門外,正妃禮儀完畢,才讓人把她從側門抬了進去。
賓客散盡,隻餘下清理打掃的小廝和丫鬟忙活著,雲幽夢端端正正的坐在喜被上,紅色的蠟燭跳躍著火焰。
“今日累了一天,你們都下去吧。”雲幽夢淡淡的吩咐。
今晚是他與沈小姐的洞房花燭夜,怕是不會過來了。
暖心暗自歎氣,心裏為她感到不值,堂堂相府嫡女,竟受這般冷落。
紅燭燃盡,雲幽夢今日也累得慌,脫下嫁衣,卸下珠寶,把撲在床上的桂圓花生弄到一邊,躺下便睡著了。
朦朧間,聽到有人喊走水了,她起身喚來暖心,“外麵怎麼啦?”
“小姐,丞相府失火了……”暖心還未說完,雲幽夢瘋一般跑出門外。
孫璟瑜騎著馬從和親王府路過,見著她赤著腳奔跑,立刻把她拉上馬背。
不消片刻功夫,兩人在相府門前停下來,火已經被撲滅,相府的人全部安置在外麵,哭聲,吵聲不絕於耳。
“雲小姐……”孫璟瑜喊她。
仿佛沒有聽見他聲音一般,雲幽夢就這樣站在燒焦的門前,環視一周都沒有看到雲興東的影子。
“我爹爹呢?”她抓著一個下人問道。
“丞相,丞相他……”下人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雲幽夢放開他,光著腳走進去,被孫璟瑜拉住,“先別進去,火隻是暫時被撲滅了,裏麵什麼情況都還不知道。”
“你放開我,我要去找我爹爹,他還在裏麵。”雲幽夢哭喊著掙紮,卻怎麼也掙不開他的手。
孫璟瑜無奈,隻得讓清風進去看看。
“你別急,丞相不會有事兒的。”孫璟瑜讓她靠在自己懷裏,柔聲安慰。
雲幽夢的嗓子已經哭啞,隻能無聲的流淚,
清風進去好久才出來,“殿下,裏麵已經完全被燒了碳,根本無法辨認。”
“老爺,相爺……”
哭喊聲此起彼伏。
孫璟軒半抱著雲興東從裏麵走了出來,兩人的衣服被火燒得隻剩下些布條。
他把已經昏厥過去的雲興東放在地上,走到雲幽夢身邊,“相爺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