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還好好的,一個下午沒見,人就沒了,雲幽夢蹲下身子,想安慰,卻說不出話來。
“前輩,玉清王也不希望你這樣難過。”雲幽夢道。
淳於煙沒有任何反應,眼神空洞無比,她雲幽夢想她會不會隨著玉清王一起去了。
就在她又這種擔心的時候,淳於煙忽然站起來,“你們能不能幫我把他抬到床上去,我給他換身幹淨的衣裳,他生前最愛幹淨了。”
孫璟軒照做,把玉清王抬到床上,淳於煙細細的給他擦著手和腳。
雲幽夢站在那裏,見著她的動作,心裏忍不住悲傷起來。
“你們兩個去睡覺吧,不用擔心我,我既然答應過他,好好活著就一定會做到的。”淳於煙找出一套幹淨的衣服。
“走吧,留他們兩個說會兒話。”孫璟軒扯扯她的衣袖,雲幽夢一步三回頭的離開那間屋子,卻站在門口不肯走。
“小媳婦兒,你最喜歡白色了,這身衣服你還記得嗎?我第一次見你,是在除夕宴會上,那時候我還是瑞親王的女官,你彈了首曲子,真的很好聽。”淳於煙細細的說著,“不過啊,當時隻是覺得你溫潤如玉,是個謙謙君子。”
她把衣服一件一件的給他穿上,“後來,我被人推入懸崖,你毫不猶豫的跟著跳了下來,我因為阿毛的事情傷心過度,你一直在安慰我,陪著我度過了最難熬的日子。”
“其實我一點都不恨你把我重新送回阿毛的身邊,我知道你要報恩,你心中有大義,我隻是難過我在你心中的分量竟是如此之少。”
“你為我種了滿院子的梨花,你徹夜為我彈琴,你為了阿毛不再疑心我,娶了一個不愛的女人。”
“風雲門散了,傾城閣我也回不去了,我征服四國,不是為了阿毛,而是為了你。”
她如數家珍的說著過往,他站在樹下,說,“夫人,一生一世一雙人可好。”
他說,“夫人,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夫人,款款東籬下,一曲鳳求凰,夫人可否陪我彈奏一曲鳳求凰。”他白衣勝雪,溫潤如玉。
“相守三十年,夠了,你在奈何橋等著我,等辦完了所有的事情,我便來找你,到時候你可別嫌棄我老。”淳於煙已經泣不成聲,她怎麼舍得丟下她一個人在這世上煎熬。
雲幽夢在門口聽著,一開始她是擔心淳於煙會做傻事兒,現在她不擔心了。
她會帶著玉清王的期望活下去,因為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承諾。
“明天去村外,置辦一副好點的棺材。”孫璟軒同樣站在她身邊,用手攬著她的肩膀。
“你不打算把這裏的事情告訴皇上?”玉清王是孫文峰的弟弟,靈位應該安置在皇室祠堂內。
“玉清王在三十年前就戰死沙場了,在這裏的是九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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