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
雲幽夢被克扣了所有的夥食,連被褥這些都是濕的,藝彩喋喋不休的罵著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才失勢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踩她們。
她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拜高踩低人之常情,她一個不受寵的皇後,那些宮人們自然不會用心對待。
隻是苦了這兩個丫頭,明明是皇上身邊的親信,卻要跟她來冷宮受罪。
天在冷宮待了數日,倒是把她心性磨平了不少,照著書上,把院子裏
花草擺弄一下,也別有一番滋味,偶爾還能看見些野菜,拿來加餐。
流光一開始還在擔心她受不了這樣的日子,現在看來是自己多心了,她家娘娘,受得起萬人景仰,也受得起這樣的苦難。
“娘娘,您放著奴婢來。”流光剛剛打水進來,就看到她在晾曬被子。
雲幽夢淺淺一笑,“又不是很重的活兒,本宮多多運動,對肚子裏麵的孩子好。”
流光看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娘娘為何不把懷孕的事情告訴皇上,若皇上知道娘娘懷孕了,指不定高興成什麼樣子。”
她瞧著門外的大衛,有他在,孫璟軒怎不知道她懷孕了,他不信她,所以連她肚子裏麵的孩子也不信。
這樣也好,把孩子生下來,她一人撫養長大。
“要不是舒小姐經常送吃的來,我們這日子還不知道怎麼過呢。”
藝彩嘟囔道,她倒不是抱怨現在日子苦。
剛剛出去了一趟,那南宮靈萱懷著身子,前後左右都有宮人伺候,什麼好吃的好喝的,應有盡有,哪像自家娘娘這麼命苦,懷孕了,無人問津不說,還得在這裏幫忙幹活。
舒南煙接替了舒芷蓉的職位,在孫璟軒身邊做事情,她性子冷清,為人剔透,避免了宮中糾紛。
前世也是因為有舒南煙,她的日子才沒有那麼難過,沒想到這一世,她還得靠她接濟。
“你說這些幹嘛,就不怕娘娘吃味。”流光狠狠瞪了藝彩兩眼。
藝彩自知說錯話,趕緊捂住嘴,“娘娘,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跟著娘娘是心甘情願的。”
“本宮知道的。”
年下的時候,雲幽夢身子越發笨重起來,冷宮不必其它宮殿暖和,她又是個特別怕冷的人,每天都窩在床上,不肯下床活動。
好在舒南煙送來炭火,夠她們燒一個冬天的。
吃完年夜飯,雲幽夢帶著流光藝彩坐著手工活,她們把剪好的窗花貼在窗戶上麵,流光手巧,剪了一對鴛鴦。
“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可憐未老頭先白,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雲幽夢看著那對鴛鴦讚歎道。
這“春波碧草”固然色澤明麗,然而,畢竟是在“曉寒深處”,即便是要說美,也隻能說是淒美!誰都知道,黎明到來之前,是一天之中最為寒冷、難熬的一段時間。因此,即便有“相對浴紅衣”之時,也難免幾分淒冷與哀怨。
這段話用來形容她與孫璟軒前世今生的孽緣在合適不過了。
雲幽夢把這首詞提在絲帕上,“你把這個拿去交給大衛,她知道怎麼做了。”
“娘娘您終於開竅了,這樣才對嘛。“藝彩拿著絲帕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