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林淺淺耳邊嗡嗡作響,一刹間,就什麼都聽不見了。
真的是什麼都聽不見了。
沒有呼吸了,沒有心跳了。隻有陸向東的身子,越來越沉地壓在她的心上。
恍恍惚惚間,林淺淺想起了很久之前,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陸向東抱著她,告訴她,他們會永遠在一起。
那個時候,她是那麼用點,那麼認真地點著頭。
仿佛這樣做了,一切就會成為真的。
現在想想,那時候的她,是多麼的傻啊。就算能夠在一起,到最後,也是免不了麵臨分離的局麵。
頭頂上空,似乎還有人在嘶吼著。
有點像是自己的聲音,但林淺淺已經分不清了。她隻能是抱緊了身上的陸向東,用力點,再用力點,不敢有半分的鬆懈。
雨,繼續襲擊著這個偏僻的小鎮。
八月。
夏濃春淡。
一輛白色的小車在路邊停了下來,車上下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紮著馬尾,看上去格外年輕,隻是眉梢間是怎麼也散不去的疲倦。
“林小姐,你又來了。”路邊的小販抬起頭來,看著每天都準時出現的這個女人,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林淺淺點了點頭,平靜地望向在小販麵前擺著的一排燒烤。
以前林淺淺老拖著陸向東去吃這些東西,但陸向東都嫌不幹淨,總是一副不甘不願的樣子,隻不過每次吃的時候,都比林淺淺吃得還多,吃完之後還偷偷去瞄攤子上麵的其他東西,卻每每在林淺淺望過來的時候,又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惡狠狠地瞪著她,命令她以後再也不準吃了。
每次都是這樣,努力掩藏著自己的小孩子脾氣,裝得高高在上,永遠也不會倒下的樣子。
林淺淺低頭從錢包拿了錢,遞給了小販,“還是以前那樣,多一點辣椒。”
“好的,林小姐,你家先生好像很久沒有一起過來了,我記得他原來很喜歡我這裏的烤土豆的。”小販接過錢,笑眯眯地為林淺淺打包好燒烤,再遞到她的麵前。
林淺淺接了過來,淡淡地道,“他很快會來的。”
“嗬嗬,你每天給他帶這麼多吃的,他一定會很高興的。”小販笑的時候,露出了兩排整齊的牙齒。
林淺淺不自覺地皺了皺眉,也許是太久沒有笑過的原因,看著別人笑得這麼開心,難免覺得不自在。低下頭,林淺淺飛快地回道,“是啊,他要是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
可惜他不知道。
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天晚上過後,這個夏天就再也沒有下過雨。每天都是烈日烤灼的天氣,翻來覆去的,人走在路上都快要蒸發了。這個城市還是一如既往的擁擠,開車的時候,遇到堵車,難免有些心煩氣躁。
可又急著趕去醫院,路上拚命按著喇叭,超了不少車,差點就撞在了路邊的防護欄上。
很危險,卻一點都不覺得可怕。
林淺淺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死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這樣空蕩而沒有盡頭的生活,還有什麼意義呢?很多時候,會想起那天晚上陸向東滿身鮮血的趴在自己身上的畫麵,生氣全無,一動不動,林淺淺都會覺得,自己還是死了比較好。
也許那顆子彈,由她來承受,現在痛苦的人,就不是她了。
其實並不可怕,最可怕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手術很成功,子彈也是順利取了出來,隻是陸向東一直沒有再醒過來。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還在沉睡,隻是他那微弱的呼吸還在提醒著林淺淺,他還活著。所以林淺淺也就抱著這最後一點的希望一直等著,等著他醒過來,又或者是等著有一天,確定他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帶著吃的進了病房,路上遇見了淩奉天,他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林淺淺也沒有理會。
她現在不想跟任何人說話,除了陸向東。
她怕,她怕別人一開口,就是讓她放棄。
“今天還是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烤土豆,你聞到香了麼,要不要起來嚐嚐?”林淺淺走進病房,將東西放在了床頭,在陸向東的床邊坐了下來,“我特意讓老板放了很多辣椒,你一定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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