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3)

還是沒有露麵,他們也再沒找到別的線索,也同樣陷入困境。偵破處於停頓狀態。最困難的時候,往往就是即將突破的時候。李斌良這樣安慰鼓勵自己,鼓勵苗雨。可是,突破點在哪裏?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山陽的黨代會馬上就要召開了。近幾天,穀局長經常打來電話,詢問案件進展情況,雖然他的語氣很平靜,但是,林蔭和李斌良都聽得出,他的內心很著急,而且,他也在承受他們所不知的壓力。就在這時,突破點出現了,是在不經意間出現的。這天上午,林蔭又被穀局長叫回市局,他剛走不久,一個電話打入李斌良的手機,是在醫院警衛袁誌發的呂康打來的。“李局長,袁誌發說話了,要見你……”

什麼……沒等呂康說完,李斌良就大叫起來:“我馬上去醫院……”

他旋風般向專案組室外奔去,苗雨緊緊跟在後邊。

二人在醫院門口下車後,直撲袁誌發的病房,他聽到自己的心髒像打鼓一樣狂跳不已,難以控製。因為,即將破案的預感更加強烈了。袁誌發非要和自己談話,他會談些什麼呢?不管談些什麼,肯定會對破案有幫助,有重大幫助。然而,呂康在門口堵住了他們,並且告訴他一個意外的消息:袁誌發並不能說話。這……沒等他發問,呂康已經做了回答:“他的手功能恢複了,能寫字,我和他用筆交流過了……”

呂康把幾張寫著鋼筆字的白紙遞給他看。果然,上邊寫了不少字,雖然字很大,歪歪斜斜的,但是,完全可以看懂。

上邊寫著的是:“我叫袁誌發”

、“我要和李斌良局長說話”

等字樣。呂康又講述了袁誌發能夠寫字的經過,當時,他正守在病房外,突然聽到室內嗚嚕嗚嚕的聲音,他開始還以為聽錯了,後來弄清是袁誌發,就急忙奔進去,問他要幹什麼。袁誌發抓住他的手示意著什麼,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明白要找李斌良,呂康告訴他,李斌良有事外出了,很快就回來。二人又比劃了一會兒,才明白他可以寫字了。於是,呂康給李斌良掛了電話,隻是情急之中沒有說清,把能寫字說成能說話了。可是,李斌良覺得他說得不錯,能寫字和能說話的效果是一樣的。李斌良急不可耐地走進病房,走到袁誌發的床前。

袁誌發已經感到李斌良來了,正在大睜著眼睛焦急地等待著他,當看到他的麵孔時,掙紮著要坐起來,同時,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他知道他是誰,他認識他。李斌良抑製著喘息:“袁先生,讓你著急了,我是李斌良,你有什麼話對我說,請講吧!”

袁誌發嘴動了動,可是,隻能嗚嚕著,卻說不出話來。李斌良急忙安慰地:“袁先生,你別著急,聽說,你能寫字,咱們就這樣交流,我用嘴說,你用筆說,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好嗎?”

袁誌發使勁兒眨著眼睛。呂康急忙把紙和筆遞給他,還把一個塑料夾子墊在紙下邊,搖了幾下滑輪,病床的上半部就略略抬了起來,這樣,袁誌發就能寫字了。李斌良:“那好,請你告訴我,我曾經收到一封匿名舉報信,是你寄給我的嗎?”

袁誌發使勁眨眼,迅速在紙上寫出一個字:“是。”

李斌良:“在那封信中,你檢舉是馬強帶著凶手殺害了鄭書記的妻子和女兒。是嗎?”

袁誌發又寫出一個字:“是。”

李斌良:“那麼,你是怎麼發現馬強帶著凶手打眼兒和凶手作案的?”

袁誌發想了一下,低頭寫了好一會兒,把紙遞給李斌良。經過反複交流,用了好幾張紙,李斌良終於明白了一切。一切,和原來的猜測差不多。原來,他在出獄後,雖然裝瘋,但申冤複仇的心一直沒死,就暗中監視著趙漢雄和他的手下,想搜集他們犯罪的證據,有朝一日發揮作用,而馬強就是他監視的對象之一。結果,就在鄭楠家案發前三天,他發現馬強和一個陌生青年男子有過接觸,在傍晚時,馬強戴著頭盔,開著摩托,載著那個人在鄭書記家門前往返兩次,而且,每次經過鄭書記家門口時都要減速。當時,誰也沒有注意,可是,卻被他看到眼裏。他們也看到了他,但是,沒把他放在心上。讓他痛悔的是,當時,他隻覺得他們可能要幹什麼壞事,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那種慘案,因此,也沒采取任何措施,隻是暗中注視著鄭書記家的動靜。結果,那天晚上,他看到那個凶手進了鄭書記家院子,他開始以為他要偷什麼東西,就躲在黑暗中觀察,後來,發現鄭書記的女兒回來了,因為他在院子外邊守候,不敢靠近,也聽不到室內的動靜,但是,過了一會兒,那個凶手出來,離去了。他這才覺得不對頭,就悄悄摸進院子,摸進屋子,推開屋門,發現了兩個慘死的女屍。當時非常驚慌,趕忙逃出屋子,遠遠跑開,再後來,他看到鄭書記的車駛到自家門前,很快公安局的警車駛來……李斌良:“你進屋時,留下什麼痕跡了嗎?”

袁誌發很快寫出來:“我當時很害怕,記不清了,當時,後屋的門是關著的,我推開進去的,不知是不是留下了指紋。”

當然留下了。一個謎團解開了,袁誌發的指紋就是這麼留到現場的。袁誌發又迅速寫下一行字:“你們快去抓馬強,抓到他,就什麼都清楚了。”

他還不知道,馬強已經被滅口。苗雨在旁提出了疑問:“袁先生,怎麼會這麼巧,凶手作案那天晚上,你怎麼會在鄭書記家門外?”

袁誌發又寫了一行字:“我經常在鄭書記家門外,碰上了。”

對,鄰居說了,他經常在鄭書記家門前的街道上徘徊。袁誌發繼續寫下去:“大家都說他是個好書記,我也覺得他是個好人,就給他寄了一封申訴信,可是,他沒有反應,我就想接近他,一點一點了解他,如果有可能,就跟他說實話,所以,我就……”

明白了,解釋得合情合理。苗雨:“那麼,在我們來到山陽的第一天晚上,你在鄭書記家附近幹什麼?”

袁誌發想了想,又寫了起來:“出事後,我每天都要去他家附近看一看,想發現點什麼,讓你們碰到了。當時,你們對我很好,說的話我也聽到了,我就知道你們是好人,所以,才給你們寫信。”

還有這麼一回事!李斌良:“可是,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第二天就寄信給我呢?”

袁誌發遲疑了一下,斷斷續續寫出兩行字:“我聽到了你們說話,又聽到有人議論,就知道了。”

李斌良回憶了一下,但是,已經記不起當時和苗雨都說了哪些話,是否提到自己的名字,隻能暫時相信他。苗雨:“你既然覺得鄭書記是好人,為什麼不把發現凶手和馬強的事直接告訴他呢?”

袁誌發又流利地寫出五個字:“我告訴他了!”

什麼……李斌良呼吸禁不住又急促起來:“你說什麼,你把馬強和凶手的事告訴鄭書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