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人就是顧越幕後的主人,可他為什麼如此處心積慮的接近四哥?如果他是幕後之人,為什麼不殺人滅口,反而……反而像是在刻意隱瞞什麼。”雲塵一支手斜支著額頭,語氣有點迷茫。
從邏輯上來說,幕後之人連雲家那麼多人都不放過,為什麼會對雲瀾網開一麵?
當年雲未央能逃出來,是雲家忠仆拚死護著,並且害怕走漏風聲,所以一直沒讓雲未央知道雲家的任何事情,而雲塵能活下來也是一個意外,當初慕天到底為什麼會留下雲塵,已經無從考證。
可是,這個人為什麼會對當時已經有記憶的雲瀾手下留情?
一個答案,似乎已經呼之欲出。
雲瀾有些痛苦的閉上眼睛,良久,才輕聲開口:“有一個可能……”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雲瀾,等著他接下來的答案。
雲瀾麵上血色褪盡,眸底逐漸浮出一抹荒蕪,他幾乎是拚盡了全部力氣,沉聲道:“一個窮凶極惡之人,或許心裏還殘留著一點點的人性,虎毒不食子……雖然容顏大改,可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仔細對比的話,其實也不是無跡可尋,所以……”
雲瀾說到這,停頓了幾秒鍾,咬了咬牙,才好不容易從嗓子眼擠出一句:“這個魏河天,極有可能是……是我父親。”
“什麼?你父親?我們查過當年的死亡記錄,雖然大部分屍體都燒焦了,但登記的死者當中,就有你的父親雲河……天!雲河天!這……這太巧合了吧!”秦夜聲音逐漸變小,整個休息室頓時一陣詭異的死寂。
雲河天,魏河天……
當初沈越介紹魏河天給他認識的時候,他隻覺得這名字與雲河天相似,太過巧合,又或者因為名字相似,所以他對魏河天似乎有著一點特殊的好感,並不反感跟他見麵。
可當所有細枝末節的線索串聯在了一起,似乎逐漸撥開了一條隱藏了多年的線索,而穿過迷霧背後,那張塵封多年真相的臉,一點一點顯露出來。
雲塵:“當年的死亡記錄之中,的確是有雲河天的名字,因為屍體大麵積燒傷,而誰又會去辨別死的那個人是不是雲河天呢,對他們來說,那隻不過是一具陌生人的屍體而已。”
字字誅心。
雲河天,雲瀾去世的父親,他曾經一直當成心中信仰一樣存在的父親。
雲瀾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死去的父親會以這樣一種方式複活,而他卻從來都沒像現在這樣,希望雲河天早就死了。
如果當年一切都是雲河天所為,那他這些年的奔走複仇又算什麼?他處心積慮安排顧越在他身邊……這一切的一切,又算什麼?
他就像是雲河天手裏的提線木偶,自以為是在為雲家為自己父親報仇,卻不知道,自己被雲河天像傻子一樣玩得團團轉。
休息室裏,空氣像是被凍結成冰。
雲瀾臉色煞白,僵坐在椅子上,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那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為什麼沒死在20多年前那場大火之中,這樣他就不用承擔這些罪孽,這20多年,他也就不用活得像一場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