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墨容澉聽到了久違的熟悉的笑聲,銀鈴一般飄在懷臨閣的上空。白千帆在哪裏,哪裏就會變得熱鬧,可是前幾日,她默默的來,默默的走,象一個影子似的沒有存在感,他隻能長久的站在窗前,偶爾看到她的身影閃現在綺紅的門口。
“凍上了,凍上了!”白千帆站在坪裏又蹦又跳。
皇甫珠兒放下手裏的書,不耐的皺著眉頭,“真吵。”
墨容澉低頭寫字,默不作聲。
“三哥哥,您以前不是最喜靜的嗎?怎麼可以忍受她這般吵鬧?”
墨容澉頭也不抬,“就當她是個孩子吧。”
皇甫珠兒撇嘴,“白相府不給她飯吃麼,虛歲都十五的人了,才這麼點個頭,還真象個孩子。”
“我上次說過了,她小時侯很可憐,你恨白如稟,但是對她好一點吧。”
皇甫珠兒不以為然,“三哥哥的心腸也忒軟了些。”
墨容澉笑笑沒說話。
白千帆從簾子下鑽進來,手裏端了個盤子,笑嘻嘻道:“皇甫小姐,請你吃凍柿子。”
雪白的盤子裏擱了三個大紅的柿子,圓圓鼓鼓個頭大,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皇甫珠兒卻看都不看,“不吃,拿走。”
“多好的柿子啊,我特意拿過來給您嚐嚐,忒甜!”
“不吃。”
“為什麼?”白千帆把盤子擱在桌上,湊到她麵前來,“您牙口不好麼?吃不得冰凍的東西?您年紀也不大呀,怎麼牙就壞了?”
她拿起一個柿子吭哧咬了一口:“您瞧,我牙口好著呢,甭管甜酸苦辣,吃什麼都沒問題。”
皇甫珠兒:“……”
白千帆把盤子端到墨容澉跟前,“王爺吃一個吧。”
墨容澉說:“放著吧。”
白千帆拿了一個放在他桌上,端著盤子回到皇甫珠兒麵前,“您瞧,王爺的牙口也沒問題,您真吃不了?”
皇甫珠兒深吸了一口氣,把凍柿子拿起來輕輕咬了一小口。
“您牙口不好,悠著點來,慢慢吃哈。”
“我牙口沒問題。”
“那您先前為什麼不吃?”
“……”
“今兒個讓綺紅姐姐給您煮粥吧,她煮的粥可香了!”
“……”
“我走了,您慢慢吃,”白千帆把空盤子夾在腋下,邊說邊往門口走,“您雖然年紀不小了,可也沒到三十呢,千萬注意著點,牙口壞了可是大事。”
皇甫珠兒深吸了一口氣,又深吸了一口氣,等白千帆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她狠狠把凍柿子砸了過去。
墨容澉隻好放下筆,叫了她一聲,“珠兒。”
皇甫珠兒一驚,氣頭上居然忘了墨容澉在屋裏,她垂下眼,再抬起來時,眼裏蓄了水光,“三哥哥,我真不喜歡她,您把她送走吧。”
——
月桂月香就在門口,見白千帆出來,都忍不住掩嘴笑。
月桂:“王妃,我看皇甫珠兒挺煩你了。”
月香:“王妃這樣就能趕她走麼?”
白千帆,“不走,我天天來煩她,煩得她耳朵起繭子,看她走不走?”
月桂月香笑起來,她們的小王妃還真不走尋常路,別家宅門裏的主母要趕個女人出府,要麼下圈套,要麼趁夫主不在,直接叫人綁了送走,可她們家這位,用的是讓人哭笑不得的法子。
中午吃飯,三人坐一桌,墨容澉不時給皇甫珠兒碗裏夾點菜,白千帆眼巴巴看著,“王爺不給我夾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