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驛站的人都看到,杜老板被史老板追著屋前屋後亂竄,狼狽不堪,不時回頭喊:“你別追了,我傷還沒好呢!”
“沒好,沒好你還……啊!”史鶯鶯雖然氣得七竅生煙,但腦子還算清醒,知道打仗的事現在還是秘密,不能輕易泄露。
雖然平時杜老板和史老板老鬥嘴,但象這樣的大陣仗還是頭一次見,看客們頓時坐不住了,一大群人跟在屁股後頭看熱鬧。
驛站裏比過年還熱鬧,吵鬧聲差點沒把屋頂給掀了,皇帝怕吵,皺了眉頭,問寧九,“下邊怎麼回事,吵什麼?”
寧九把頭伸出窗外看了一眼,笑了,“史鶯鶯教訓杜長風,大夥在看熱鬧。”
皇帝聽了,起身走到窗邊去看,過了一會,果然看到史鶯鶯追著杜長風跑過來,後麵跟著一大群看熱鬧的人,然後樓下劈劈啪啪一陣亂響,中間還夾雜著起哄的聲音。
皇帝開始還饒有興趣的聽著,後麵臉色就慢慢沉下去了。
他想起了自己,曾經自己和白千帆也象一對冤家似的吵吵鬧鬧,外人瞧著他沒麵子,其實他心裏高興著呢,就象杜長風,看著狼狽,其實都是裝出來的,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還打不過一個弱女子麼,不過是為了示弱,讓對方發泄而已。說白了,是因為愛!愛她,就陪著她耍花槍,不愛,管你是哪根蔥哪頭蒜!
隻是他仔細觀察過杜長風,這廝大概還沒有察覺到自己愛上了史鶯鶯,來的那兩天還讓史鶯鶯配合跟他演戲,分明就是在走他的老路,當初他也是自己沒有察覺就愛上了白千帆,結果鬧出了許多笑話,還差點把她拱手讓人。
他搖了搖頭,在心裏唏噓,不論多精明理智的男人,一旦涉及感情,跟一頭豬有什麼區別?他就是最好的例子,媳婦兒不要他了,他還死乞百賴要把她搶回來,但凡有點傲氣,他就應該死心,從此恩斷意絕,把她從心裏抹去。
史鶯鶯追了幾個圈,沒追上杜長風,氣得把手裏的木瓢狠狠擲過去,卻沒有打中,她一跺腳,不追了,蹲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這一變故把大家都嚇到了,哄笑聲沒有了,都紛紛指責杜長風,“杜老板,你做什麼事讓史老板這麼傷心,快去賠個不是哦!”
“杜老板,你跑什麼嘛,武高武大的漢子,挨女人幾下打有什麼嘛!”
“就是,你是男人,她是女人,你應該遷讓她嘛,怎麼能惹她傷心哩!”
“史老板是多好的女人哦,杜老板你要懂得珍惜塞。”
杜長風聽著帶了各地方言的指責,臉上有些訕訕的,他也被史鶯鶯這一舉動嚇到了,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過了一會,他走過去,一把將哇哇大哭的史鶯鶯抱了起來,史鶯鶯倒也沒掙紮,一邊哭,一邊任他抱回屋裏去。
杜長風默不作聲擰了濕帕子給她擦臉,有些囁囁的,“不就騙你一下,值得這麼哭麼,那麼多人看著,不丟臉啊!”
史鶯鶯自己拿過帕子擦了幾下,丟回給他,“自打跟了你,我哪還有什麼臉麵噢,都讓你丟光了。”
“怎麼是讓我丟光呢,”杜長風覺得很冤枉,嘟嚕著,“你可不能什麼都往我身上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