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因著遠道而來的桂花蜜釀,如意樓的生意又掀起了一陣高、潮。很多人慕名去江南樓上樓吃飯,除了看歌舞,更想試試江南有名的桂花蜜釀。
謝靖宇聽著底下人的彙報,臉無表情,他沒想到史鶯鶯花樣子還挺多,久不久就能弄點新名堂來吸引客人的眼球,她還能把三家店做成捆綁形式,相互間帶動生意,讓三家店一同進退,如果他猜得不錯的話,不久的將來,史鶯鶯便會把那三家店打上史記的烙印,逐漸形成規模,照這樣看,史鶯鶯還真是他這輩子遇到的一個強勁對手。
中秋過去沒多久,果然遇到一場秋雨,濃秋深倦,凋零卷葉,雨勢不大,綿綿下個不停。
謝靖宇在心裏盤算著,據他得到的消息,如果史鶯鶯的商隊不能及時從江南趕回來,她的錦繡綢莊隻怕要斷貨了。
過了幾天,又傳來消息,說是久雨之下,山體滑坡,官道被山石堵住,無法通行。他聽了,心頭大喜,商隊回不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倒要看史鶯鶯怎麼辦?
可是派去錦繡綢莊打探的人回來說,櫃台上布匹摞得高高的,並沒有斷貨的樣子。謝靖宇覺得奇怪,再派人過去一探究竟,這才知道,錦繡綢莊堆在櫃台上的那些竟然都是從他這裏以三成到五成的價錢買走的那些布匹。
他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懵了,沒想到史鶯鶯是這樣狡猾的女人,可憐他英明一世,居然在一個女人麵前栽了跟頭,氣得兩眼發黑,差點沒倒下去。
這樣厲害的女人,如果不能為他所用,那就隻能……謝靖宇狠咬了一下牙,徹底毀掉!
隻是要毀掉史鶯鶯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因為一直下雨,雨傘便成了緊俏物,偏偏史鶯鶯手裏有一批做工精美的油紙傘,江南的油紙傘聞名天下,做工好,傘麵花俏,比起北方一色的粗骨架青傘,品相上好的不是一點兩點。
她的傘不賣隻送,反正近年底,家家都要買布料子做新襖,買夠一定銀兩就能白送一把精美的油紙傘,別說普通百姓,那些官宦家的千金,商賈家的小姐,通通都湧到錦繡綢莊去,從錦昌綢莊低價買回來的布料子,史鶯鶯憑著一把油紙傘,輕輕鬆鬆把價格翻了幾翻賣出去,賺了個盆滿缽滿。
謝靖宇聽到這個消息,又是氣得要吐血。
他思量許久,給史鶯鶯下了一份貼子,想與她見一麵。
結果史鶯鶯直接回絕了,說她與謝老板不太熟,沒什麼好見的。
為了她這個無情的回複,謝靖宇把剛剛重金買回來的鎮紙又摔了個粉碎。
杜素珍匆匆趕來,“老爺,您怎麼又發這麼大脾氣,仔細傷著身子,”她掃了一眼滿地的碎片,扶謝靖宇坐下來,“老爺,您這段日子倒底怎麼了?是生意出了問題?”
謝靖宇沉默不語,下人送茶上來,杜素珍接了,親自送到謝靖宇手裏,“莫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碰了釘子……”
謝靖宇腦子一炸,將那杯茶拂到地上,“胡說,哪有那樣的事。”
一杯滾燙的熱茶倒在杜素珍的手上,她疼得哎喲叫了一聲,謝靖宇醒悟過來,忙叫人:“快拿燙傷藥油來,夫人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