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半夜突然下大了,劈裏啪啦的聲音打在窗子上,象萬馬奔騰,藍霽華從夢中驚醒,出了一腦門子汗。
他剛做了一個夢,夢到尉遲不易不見了,他怎麼找都找不到,夢裏的他穿著東越的服飾,頭發高高束起,執劍浪跡江湖,隻為了尋找心愛的女人……
他下床喝了一杯水,定了定心神,瞟一眼牆角的沙漏,這個時辰,尉遲不易應該走遠了吧,她不會丟,他的人一直暗中跟著呢,怎麼會丟?
醒了就睡不著了,他盤腿坐在床上,聽著窗外瓢潑的大雨,嘈雜不休。
這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才停,日頭剛升起來,照在草地上一片亮晶晶,折射出瑰麗的色彩,美得讓人忍不住歎息。
很快,孔雀殿傳來消息,阿雲蘇公主和婢女不見了。
當然,同時不見的,還有他身邊的紅人——尉遲不易。
這事在宮裏掀起了軒然大波,大家議論紛紛,卻沒有人敢去打擾皇帝,因為向來溫和的皇帝聽到消息,氣得把書房都砸了,聽著屋裏傳來砰砰啪啪的巨響,大家站在門外,皆是心驚膽顫。
皇帝發了一通脾氣,下命令,“給朕追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宮門大開,一隊皇城禁軍急馳而出,在打昆城的街道上揚起陣陣塵土,百姓們紛紛站在路邊,好奇的看著,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藍霽華坐在椅子裏,有人上前行禮:“陛下,太皇殿下有請。”
“不去,”藍霽華冷冷的回絕。
“太皇殿下說,陛下莫要忘了尉遲不易身上的蠱蟲。”
藍霽華頭一抬,腥紅的眼睛狠狠盯著說話的人,恨不得一掌劈了他。
他站起來,大步走了出去,女帝拿捏著他的軟肋,他無可奈何。
到了地牢,女帝抬眼看他,笑得有些幸災樂禍,“聽說阿雲蘇公主把你的人拐跑了?”
藍霽華寒著臉,“太皇叫朕來就是說這個?”
“朕怕陛下太過傷心,想開解開解陛下。”
“請說。”
“陛下,朕知道你喜歡尉遲不易,可他畢竟是個男人,登不得大堂之雅,不過是個玩意兒罷了,丟了就丟了吧,陛下荒唐過了,也該回到正途了。”
藍霽華,“朕的事,不勞太皇操心。”
“陛下莫要忘了,不管尉遲不易去了哪裏,他的小命總是在孤的手裏捏著的,孤讓他活,他便活,孤讓他死,他就得死!”
“太皇也莫要忘了當初對朕的承諾,朕迎三位公主入宮,太皇保不易的性命。難道太皇的承諾讓狗吃了嗎?”
“你不必激孤,孤說過的話自然是算數的,隻是陛下,”女帝輕聲笑,“三位公主入宮,如今走了兩位,其中原因,大概和陛下不無關係吧?”
藍霽華冷聲道:“是她們咎由自取,怪不得朕。”
“好,就算是這樣,如今宮裏隻剩下那莎公主,想來她必是安份守已的,如此,便沒什麼好斟酌的了,皇後之位非她莫屬,陛下以為如何?”
“三個月的期限還未到,太皇未免太心急了。”
“隻剩下一個,不需要再考量。”
“太皇覺得朕現在有心情談立後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