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麟原本打算把史芃芃娶進宮後,便與她井水不犯河水,他在承德殿,她在鳳鳴宮,各過各的,他們彼此討厭,所以最好眼不見心不煩,可大婚第二天,她就讓月桂姑姑昏倒了,這讓他不能容忍,必須給她一點顏色看看,讓她知道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
可是怎麼懲治她呢?墨容麟負著手在屋裏踱著步子,他知道怎麼玩弄權術,怎麼收買人心,怎麼治理天下,可要對付一個小女子,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
踱了兩個圈停下來,他吩咐四喜,“去叫皇後過來。”
四喜應了是,退出去直奔鳳鳴宮。
聽說皇帝有請,金釧兒心裏直打鼓,“娘娘,怕是沒什麼好事。”
史芃芃理了理衣裳,“無妨,他是皇帝,便是要揪我的短處也得有個名目,我昨日才進宮,他能抓著我什麼把柄?”
話是這麼說,金釧兒心裏還是很擔心,陪著一起過去。
到了承德殿,四喜先行進去通報,過了一會出來,請史芃芃進去,金釧兒想跟著,被他攔住,金釧兒眼晴一瞪要凶他,被史芃芃用眼神製止,在皇帝的地盤上跟他硬碰硬,吃虧的是她們。史芃芃是個有骨氣的人,但也不喜歡憑一時意氣吃眼前虧。
邁進門裏,看到墨容麟坐在桌前批奏折,她緩步走過去,蹲了個福,“臣妾給皇上請安。”
墨容麟就跟沒聽見似的,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史芃芃等了半天,沒聽到叫起,抬頭看了一眼,墨容麟麵色冷沉,專注的盯著麵前的折子,她以為他沒聽到,又重複了一句,“臣妾恭請皇上金安。”
她看到墨容麟幾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依舊沒有反應,史芃芃知道,墨容麟是裝作沒聽到,他故意晾著她。
她又看王長良,大總管麵無表情的杵在那裏,眼觀鼻,鼻觀心,雖然心裏不落忍,但他是皇帝的人,必須堅定的站在皇帝這邊,除了精神上的安慰,他什麼都做不了。
史芃芃默默的歎了一口氣,隻好繼續保持著蹲福的姿式,她打小沒練過這些,蹲了一會子腳便麻了,腰也扭得不舒服,可墨容麟存心要讓她出醜,哪裏會輕易叫起。
史芃芃垂下眼簾,在心裏暗自歎了一口氣,罷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她腿一軟,整個人栽倒在地上,墨容麟果然抬起眼,饒有興致的打量她,“皇後這是怎麼了?”
“腳麻了。”她撐著地想站起來,四喜趕緊上前攙扶,聽到墨容麟不輕不重的咳了一聲,伸出去的手便滯住了,沒敢再往下。
史芃芃自己爬了起來,若無其事的問,“不知皇上叫臣妾來,有何吩咐?”
墨容麟看著她,很佩服她的勇氣,當眾摔了個大馬趴,居然還能麵不改色,果然是商家女,臉皮也忒厚了。
他說,“皇後禦前失儀,上石獅子那裏站著自省去吧。”
史芃芃也不反駁,轉身就出去了,對著石獅子可比對著他輕鬆多了。蹲福不行,若論站功,她沒輸過誰,做買賣的,整天都站著,還怕這個?
史芃芃罰站的時侯,月桂慢悠悠的醒過來,緩緩打開眼睛,看到一個身著醫正服飾的男人背對著她,正彎腰寫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