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清揚終於見到了劉雁禮,他就站在離歪脖子樹不遠的石拱橋上,一襲青色長袍,頭上戴著方巾,寬大的衣袍掩著單薄的身子,很有些弱不禁風的模樣,他怔怔的看著河麵出神,滿臉憔悴,眉宇間夾著說不清道不盡的哀愁。
墨容清揚很擔心,輕輕扯了扯板凳的袖子,“他站在那裏很危險,得想個辦法讓他離開。”
板凳聳聳肩膀,“我有什麼辦法,咱們在盯梢,暫時不能露麵。”
墨容清揚說,“我覺得他不像殺害五夫人的凶手,他臉上的悲傷不是裝出來的。”
板凳說,“老大,憑主觀意識判定一個人的好壞,是大忌,咱們辦案子,講究的是證據,一切要用證據說話。”
墨容清揚問,“這也是寧安說的?”
“這是常識,不然要咱們這些人做什麼,不就是找證據麼?老大,這裏頭的學問……”他話還說沒完,突然聽到“卟通”一聲,抬眼一看,橋上站的劉雁禮不見了,河麵上濺起巨大的水花,他趕緊往橋上跑,跑了兩步,又聽到“卟通”一聲,河麵上再次濺起巨大的水花,他下意識的回頭,跟在身後的墨容清揚不見了。
板凳有些傻眼,剛準備也往水裏跳,就看到墨容清揚從水裏鑽出來,對他招了招手,她另一隻手托著劉雁禮的脖子,正把他往岸邊拖。
橋上和岸邊站滿了看熱鬧的百姓,議論紛紛。
“怎麼回事,有人跳河麼?”
“是男人跳河,一個姑娘把他給救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姑娘下水救人的,真稀奇,這是位女俠吧。”
“誰說不是呢,鐵定是位女俠,水性也好。”
“快搭把手,姑娘身上全濕透了,誰有帕子趕緊給她擦擦。”
板凳跑到岸邊的時侯,墨容清揚和劉雁禮都已經被人拽上了岸,他拔開人群擠進去,“老大,你怎麼樣?”
墨容清揚接了不知誰遞來的帕子正擦臉上的水,說,“我沒事,你看看他有沒有事。”
板凳有些惱,彎腰拍拍劉雁禮的臉,“你怎麼樣,死了沒?一個大男人想不開尋死,真夠出息的!”
劉雁禮剛掉進河裏就被人救上來,不過喝了兩口水,意識很清醒,他撐著站起來,也不說話,從人群裏擠出去,踉踉蹌蹌的走了。
看熱鬧的人不樂意了,“這人怎麼回事,救了他一句多謝都沒有。”
“就是,看來是一心尋死的,別管他了。”
“姑娘心腸真好,可惜救錯了人,趕緊找個地方換身幹衣裳吧,小心著涼啊。”
板凳說,“老大,先找個客棧把濕衣裳換下來吧。”
墨容清揚擺擺手,“不用麻煩,寧安家離這裏近,我去他家得了。”
板凳一聽也行,趕緊在前麵開路,帶著她往寧府的方向去。
寧府看門的小廝每次看到墨容清揚總有些惶然無措,見她一身濕漉漉的進來,就更無措了,張著嘴也不知道說什麼,幹脆就往府裏跑,邊跑邊喊夫人。
綺紅聽到喊聲,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迎出來看到墨容清揚,嚇了一跳,“祖宗,你這是怎麼了?”
墨容清揚說,“姑姑,我掉河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