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的女人的聲音越來越近,她這一開口,院子裏那些正在推攘的人,則是立即住了手。
“薛管事、武家二叔,俺知道你們心裏在打什麼主意,但醫師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武梁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今天晚上。那一張狗屁婚書,如果你們真的要簽也要等到明天,反正他人死了但手指還在,按個手印能比你們掏鳥撒尿費勁?如果現在你們繼續鬧下去,信不信我讓你們薛家小姐,替代俺買來的這個又啞又瞎的女人,來跟我家侄子舉行冥婚?”
“好、算你厲害,不過老天爺終究是長眼的,他武梁絕對過不了今天晚上!明天我就用他冰冰冷冷的手,來按這個手印!”
對方說話雖然聽上去好像較為硬氣,其實是被這個彪悍的女人給懟慫了。
不多時,外邊就傳來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娘,你說五哥能活嗎?”
“唉……”
一聲長歎之後,屋內外又變得寂靜無聲。
根據現在自身情況,再結合剛才門外那些人的談話,武梁對眼下處境多少有了一點了解。
這時候,武梁這個“買來配冥婚”的媳婦,已經一寸寸地擦拭過來,多少恢複了一點氣力的武梁特意將右手掌翻開,使得她略冰涼的手兒觸到了武梁的手心。
武梁下意識地彎曲了一下五指,將她的手兒包裹其中。
這種冰涼的柔軟一觸即離,她像是受了驚嚇一樣,連忙將手縮回,倉惶間,腳磕碰到了邊上的地上的臉盆,身體便朝後傾倒而去。
武梁連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臂,雖然他眼下力氣不大,但總歸還是將她抓住,順帶扯入自己懷中。
這一刻,武梁就感覺一具柔若無骨、輕得鴻毛一般的身軀壓在了自己身上。
恐懼使得她那孱弱的身子蜷縮而顫抖,如同一隻受了傷的小貓兒。
緩過神來之後,她開始掙紮,隻是她的力氣實在太小。柔弱的雙手按在武梁的胸膛上,非但沒有將兩個人的距離分開,反而給予了武梁一種奇妙的觸感。
那沾著一絲水兒的手,頂著自己的胸膛,就如同小貓兒軟軟的肉掌。
柔柔的,綿綿的,輕輕地按著,抗拒著。
隻是這一份抗拒在武梁看來實在太過微弱,反而讓武梁體會到了一種別樣的感觸。
這是武梁第一次抱住女孩子的身子,他從來沒有想到抱著女孩子的滋味竟是如此美妙。
同時,他還在對方的身上嗅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馨。
這股清淡的氣息,初聞類似一種花香,仔細嗅聞,還會覺得略微有些甘甜,分不清具體是什麼味道,總之很好聞,同時也因為這種氣味,使得武梁更想親近懷中的人。
她如同小貓兒弱弱地掙紮了一片刻之後,可能是意識到自己氣力不夠,之後也就放棄抗拒,蜷縮著纖弱的身子,輕輕地依靠著武梁的胸膛,傾聽著武梁心髒跳躍的聲響,被武梁身上的溫暖所侵染、包裹。
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溫暖的她,如同嬰兒般沉沉睡去。
盡管身底下的床板有些硌,而且自己躺了很久都不曾動過,武梁的身子多少有些倦怠;但見懷中人睡得這麼熟,武梁僅僅隻是微微側了一下身體,調了一個略舒適的位置,同樣也方便觀察懷中人。
近距離觀察的時候,透過遮蓋住半張臉的黑發,武梁先是看到了微微翕動的精秀瑤鼻。
她的呼吸很均勻,淡粉色的薄唇,在橘紅色光芒下泛著絲絲水潤。
許是做了一個好夢,隻見她嘴角微微翹起,勾勒出一副令人垂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