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哈,這大夢一醒,睜開眼睛之後,什麼都記不得。若是自家親戚,沒認出您來,您別見怪。”
中年男人臉上的驚訝之色更濃了,這武梁他打小看到大可從來沒聽過,他用這樣的口吻對自己說話。
恰時,王臘梅從隔壁屋子裏走了過來,她還是老樣子,人未到聲已至:“唷!這不是張裏正麼,什麼風把您給吹到俺們這種犄角旮旯裏來了?像您官位這麼高大的漢子,俺們這邊的矮屋簷,可是會讓您低頭呢。”
中年男人在聽王臘梅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絲苦笑,他忙轉身,對著快步走來的王臘梅抱拳:“嫂子,別挖苦我了。我就是一個小小的裏正,平日也是爹不親娘不愛,無論做什麼都裏外不是人。”
“話哪能這麼說啊,俺們這鄉裏間,你的官位是最大的呢,平日裏誰敢尋你的苦楚?隻不過,這日佛還沒升天,你咋來尋梁兒哥了?”
中年男人先是左右瞥了兩眼,隨即對著身前的武梁和王臘梅說:“這件事情咱們還是進屋談吧。”
王臘梅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直接扯過武梁的衣領,帶著他進入院子。
在剛剛進院子,王臘梅劈頭蓋臉就對著武梁噴起了口水:“說!你又犯諢,做出哪門子天怒人怨的事了?”
王臘梅的言行舉止,無不都是在保護武梁,邊上的中年男人連忙伸手打住:“嫂子,這件事情不怨武梁。我實話告訴你吧,昨天晚上李青連夜進了長安城,去尋他哥李勝了。恰好,昨天晚上我就在李勝的府宅裏邊吃酒,偷聽到他們倆兄弟的談話,那李青似乎看上了梁兒哥的瞎眼媳婦,正讓那李勝出主意呢。”
“啐,這兩兄弟沒一個是好東西!”王臘梅吐了一口痰,他轉頭看向武梁,而此時的武梁卻是麵色低沉,不言不語地站著。
中年男人仿佛生怕武梁會幹出過分的事情,連忙開口說:“武梁,這件事情,你可要妥善處理,絕對不能再犯渾了。”
“我懂,多謝張叔!”
武梁現在的言行的確出乎中年男人的意料,他在感到欣慰的同時,臉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絲笑意,跟著邊上的王臘梅說了幾句之後,中年男人便轉身快步走開了。
對方一走,王臘梅便立即說:“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武梁沒有沒有馬上應王臘梅,而是從邊上撿起樹枝,在自家的泥牆上開始塗塗畫畫。
武梁在牆壁上,寫出了李家兩兄弟的名字,李勝在上邊,李青在下麵,武梁的名字在左邊,中間則是小墨。接著武梁又從小墨名字上分出兩根線,分別劃到自己和李青的名字上,最後武梁又在這兩根線的上方打了兩個問號。
“娃兒,你幹啥呢?”王臘梅不識字,更看不懂武梁在幹什麼,不由得開口詢問。
“嬸子,剛才張裏正並沒有提到,李青他哥的官職,那個李勝是幹什麼的?”
王臘梅微微搖頭:“這個還真不清楚,以前隻是聽別人提到過,他哥好像在刑部裏麵當什麼郎,總之官職好像不低。”
一聽到對方官職不低,武梁的兩隻眼睛很自然地眯了起來:“這民間嫁娶,一般情況下走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官方怕是不好插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