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佑銘盯著她的臉,沉默良久。
大半個月過去,她整個人又瘦了一圈,大眼睛深深凹陷了下去,臉色臘黃臘黃的沒有精神,就像是缺了水的花朵,無精打采,一看就是強烈缺覺造成的。
固執的丫頭把自己逼的太狠,一根弦緊繃著,所以今天才會這麼失控,和左奕澤幹起來!
撫上她尖細的下巴,厲佑銘往前一湊,她趕緊後退。
厲佑銘不允許她拒絕,捏著她的下巴,硬是把吻印在了她的唇上。
吻完,抬眸,迎上她那對憤怒的大眼睛。
“沒有人能一口吃成大胖子,我不行,你更不行!到底是想畫畫,還是開餐廳?你要有目標,兩者隻能取其一,三心二意是學不好東西的!”他道。
安薰兒怔了怔,他這是在給她上課?
明明前一秒還在強吻,後一秒就轉移到正事上來了?
望著她眨巴不停的眼睛,以及她眼中的疑惑,厲佑銘一反常態,格外的耐心。
“你喜歡什麼?是畫畫,還是開餐廳?”
“我……我都喜歡!”
厲佑銘在她腦門上賞了一個爆栗,“你是喜歡畫畫和開餐廳賺的錢吧!”
安薰兒眼睛一瞪,目露不服,“我喜歡錢怎麼了?誰不喜歡錢?錢不好嗎?你不喜歡嗎?你先前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商人,沒有利益的事不肯幹呢!用得著這麼雙標嗎?”
厲佑銘又是一個爆栗敲過去。
“疼——”安薰兒吃痛的抱著頭,“說我蠢還不是被你給敲笨的!”
“我說一句,你頂十句,誰給你的膽子?”
安薰兒被他吼的一愣,貌似今天她的膽子的確很大,對他比以前更不客氣,按說見識過了他的狠辣殘酷,她應該怕她的,可為什麼實際情況卻相反呢?
她不是應該怕他嗎?她有恃無恐,那她恃仗的是什麼呢?
厲佑銘無視她的傻樣,鬆開她,又把她握著菜刀的右手拿下來,放在砧板上。
“不必急著給我答案,給你兩天時間思考,想好了給我答案!現在……”厲佑銘在她白皙的耳垂上輕輕碰了一下,“乖乖做飯,拿出你學了八成的水平!”
安薰兒切菜的空檔,時不時偷偷瞟厲佑銘兩眼。
他在剝蒜,許是沒幹過這樣的活,許是那雙手隻會簽合同,捧著圓溜溜的大蒜時,顯得格外的笨拙,大蒜也故意找碴,不時會從他手裏滑下去,然後他又彎下身去撿。
安薰兒見他著急的眉頭都擰了起來,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厲佑銘看了她一眼,安薰兒道:“原來你也有不擅長的事情!”
“沒人能十全十美!”
安薰兒覺得他還挺謙虛,可隨後他說了一句話,讓她把白眼翻到了太平洋。
他說,“我是最接近完美的那個!”
“就沒見過你這麼自大的……”
安薰兒話還沒說完,就尖叫著跳起來,“啊——”
“怎麼?”厲佑銘緊張的把大蒜一扔,拽著她就往後拉。
菜刀哐哐兩下從砧板上掉下來,落在地板上還彈了兩下,那清脆的聲響嚇的安薰兒又是肩膀一緊。
原來,剛才隻顧著跟著他說話,一時不察,手裏的刀下的有點斜,直接切到了手指上。
蔥白的中指上削了小半截指甲,指甲沒掉,但血花滲了出來,疼的她眼角直抽。
厲佑銘頜角緊繃,低聲斥道,“說你蠢,還想要一再的去驗證?”
“你吼我幹嘛,還不是為了給你做飯?”十指連心,安薰兒疼的心尖發顫,被他罵的一肚子火。
厲佑銘沉著臉把她的手遞到水籠頭下,衝去了上麵的血,又把人拉到外麵,翻來翻去找不到急救箱,黑著臉打了個電話出去,劈頭就罵。
安薰兒望著盛怒當中的厲佑銘,竟忘了手指的疼。
她不是沒見過他發脾氣,事實上,他的脾氣不好,經常冷著臉,每次吼起她來半點麵子都不給,一言不合還喜歡動手動腳,動……反正能動的都動了。
如今,他的脾氣較之以往更差,臉色更難看,對象卻不是她。
她聽他罵對方豬腦子,辦事不利,連急救箱這種必要的裝備都沒有,還說要扣對方薪水,讓對方卷鋪蓋滾蛋……
他發這麼大脾氣,隻因為沒有找到急救箱!
這種感覺好新奇!
“五分鍾後見不到人,明天就別再出現在我麵前!”厲佑銘憤怒的掐了電話。
見安薰兒怔怔發呆,厲佑銘臉上的怒氣倏的一下化為了烏有,匆匆走過來,在她麵前蹲下,話裏透著責怪,“隻是切了手指,還能傷了腦子?血滲出來也不知道擦一擦!”
厲佑銘扯了一張紙把她手指上的血擦掉,緊緊摁住,又扯了一張紙把掉在地板上的血擦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