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這個問題我還是再考慮考慮吧,我總覺得自己自由散漫慣了,怕把你的公司搞砸了。”我再一次點燃一支煙,長長的呼出一口說到。
“陳老弟,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我還是殷切希望你能夠來我的公司,你放心,工資薪酬方麵絕對讓你滿意。”
“哈哈哈,又是順水人情?”
“兩者皆有!”
我和許立再一次哈哈大笑起來,許立笑起來都讓人覺得笑的果斷,笑的厲聲帶雨。
“老許,這茶也喝的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抽煙煙,我把搖頭掐滅說到。
“陳先生,啊不,陳老弟,我這邊還有事兒忙,要不你就先開我的車回渝城,不然我一定是要親自送你回去的。”許立起身從一個名貴的包裏拿出鑰匙,我認不得包的品牌,但我覺得一定價格昂貴。
“不用,不用,我打車回去就行!”我推辭許立的鑰匙說到。
“這裏算得上荒郊野嶺,哪裏還有出租車,你先開我的車。”許立不由分說把鑰匙遞在我的手裏拉著我去了停車場。
我們在一輛奔馳GLE停下來。
“老許,這…………”我看著麵前七十多萬的奔馳,大氣又霸道,泛著黑色的光,讓我覺得莊重又肅穆。
“陳老弟,你先開回渝城,我可能真的得晚點到渝城,這邊股東會議肯定要有我來主持主導的。”許立打開車門,將我推搡進入車裏,觸感非凡,內飾濃重奢華。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拗不過許立的下定決心我坐上車索性發動起來,感受引擎的跳動。
“一路順風。”許立幫我關了車門,而我我不想繼續呆在這裏打擾許立剩下的股東會議索性就此離去,畢竟我也答應了芷宇兒要請她吃一頓火鍋。
回去渝城的時候才四點,渝城今天的雲特別多,漂浮在半空,觸碰到山頂,嘉陵江裏的河水因為冬季的原因又少了許多,露出曾經隱藏的一些河床,有時候看得見一些破爛的漁網,也看的見一座古橋在水底長滿褐色的青苔。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停車場,直到把許立的車穩穩當當倒車入庫後我才覺得輕鬆許多,越是貴的車對我來說越是負擔。
從地下停車場出來的時候,下午的陽光正好射進坡道,光與影在交配。
時間還早,芷宇兒還沒有下班,我也不太願意去守在芷宇兒的花店,索性就在渝城的江邊棧道隨意的走,看一看這座時隔幾個月便陌生到令人生畏地步的城市,即便他還沒有改變,猶如遠處大橋的上的彩燈還是紅色,麵前的樹依舊是香樟樹,可我終究是覺得陌生了。
不知不覺的隨意的走,當我越過一個陡坡的時候,猝不及防看見了遠處的一個樓盤,那個叫做麗詩趣苑的地方,那個曾經我與黎槿快樂的地方,難免就會觸景生情,難免就會寓情於景。
於是我看著樓盤明亮的黃色顏料與棕褐色線條交錯的建築物出了神。
我好久沒有聽見黎槿的聲音了,我似乎快忘記黎槿的聲音了,隻記得黎槿的聲音悅耳,卻模糊了是怎般的悅耳。
我好久沒有牽黎槿的手了,我似乎快忘記黎槿手掌大小和溫度了,
我好久沒有看到過黎槿的笑容了,我似乎都快忘記她微笑的模樣,隻覺得她笑的時候我也會笑。
她應該在新的城市長沙過的很好吧?
我不是覺得沒有遺憾,我也不是不想回答,回答自己的內心,幾個月前的盛夏,黎槿似乎是我最甜的牽掛,如果因為我的荒誕與害怕,讓我和黎槿的關係無法發芽,那就讓它藏在記憶裏吧,反正我覺得沒有我,黎槿也會幸福的吧。
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孤獨,好像孤獨的是我與黎槿,我慢慢感傷惆悵,於是又點起煙來,依舊是我十幾塊的香煙。煙霧很快消散升空,成了壓榨的陰霾在頭頂孕育。
細細想來,果真夏天是我們遺憾最多的季節。
黎槿是勇敢的,同她柔弱的身體形成反差,因為銷聲匿跡在所有告別裏是最勇敢的,而現在的黎槿真的在我的世界裏消聲匿跡。
“小夥子,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這個坡我上不去。”
我沉溺在黎槿殘留的傷感後遺症的時候,也放低了速度,仿若停滯。
我轉身,一位老人,坐在輪椅上,嘴角歪曲,兩隻手臂上的皮肉耷拉在骨頭上,老人正費力的抓住輪椅輪胎。
老人上不去了,前麵的坡很緩,可越是快到頂點越是艱難,一不小心,就要倒滑回到坡底。
“好。”我拉回思緒,急忙走到老人的輪椅後,慢慢的推動,老人並不沉重,甚至輕的讓我覺得恍若無人。
“謝謝了,小夥子。”越過頂點的時候,老人與我都長舒一口氣,他舒氣的原因是終於上坡了,我舒氣的原因是老人並沒有摔跤訛上我。
“不用謝,應該的。”我倒是有些許靦腆的回答,靦腆的不是因為感謝,靦腆於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還是你們年輕人好啊!”老人眼窩很深,眼瞼沒有肉,也是耷拉在顴骨,額頭上臉上長滿了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