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震驚啞然,無以複加的矛盾複雜情緒,看到王可兒此刻的模樣,似乎我的純潔懂事兒的初戀形象就此崩塌。
可隨即轉念一想,世界都在變,人怎麼可能一層不變呢?
“我爸媽離婚後,我跟著媽媽呼回了浙江,後來媽媽和一個浙江嘉興的男人結婚了,男人對媽媽很好,對我卻橫眉冷眼,後來她們又生了一個弟弟,………所以每年的春節我都會自己跑出來遊玩兒,我覺得這總比死皮賴臉待在別人的家裏膈應別人的家庭要好得多。”王可兒把煙夾在手指中間,慢慢吐出煙圈,動作嫻熟眼神落寞讓人心疼。
“你爸爸呢?你可以去你爸爸那兒過年啊,你爺爺奶奶不也還是爺爺奶奶嘛?”
“爺爺奶奶在我高三那年就走了,後來爸爸娶了一個阿姨,他們有了一個妹妹,我再也容不進去那個家了。”此刻的王可兒再也不像是躍動的音符,像一首靜默的歌。
“唉。”我看著王可兒流淚的模樣,隻能微微的歎氣,父母的離婚,家庭的分道揚鑣對孩子來說終究是無法愈合的最大傷痕。
“這些年苦了你了。”
“沒有什麼苦不苦的,像我這種人,生命是我自己的,該怎麼活就怎麼活。”王可兒揩了揩眼角的淚,頗為大方的說到,或許,這豁達之中的苦楚隻有她自己清楚,她一個人走過了一段很長很長的黑暗的路。
“對了,陳楊,你到底來成都幹什麼?”王可兒又變成一幅喜笑顏開的模樣問我,光打在她的臉上,溫柔又隨和。
“我去新疆,來成都轉車。”
“去新疆幹什麼?”
“種棉花。”
“你這人怎麼竟說瞎話!算了,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你!”王可兒倒沒有咄咄逼人打破砂鍋問到底,不然我也不知道以什麼樣的理由去搪塞過去。
“你在成都呆幾天?我們可以一起去玩兒啊,聽說U37創意倉庫挺適合打卡的。”
“我明天就走。”我苦笑著回答滿臉希冀的王可兒。
“幾點的火車?”王可兒有點失望,我從她的眼眸裏一眼看出。
“十一點半。”
“那好啊,吧,聽說新疆很美,我這輩子還沒去過呢。”王可兒眼裏似乎又燃起希望。
“別,你還是在這座陰雨的小城裏四處遊玩,我在新疆的沙漠裏獨自徘徊。”
“陳楊,帶著我就這麼讓你嫌棄嗎?古人說的好啊,糟糠之妻不可棄,想不到你竟然這樣對我,你知道我現在的心是什麼樣的嗎?”王可兒又是一幅楚楚可憐的模樣看著我,像一隻受傷的小狐狸。
“什麼糟糠之妻你可別亂說。”
“陳楊,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一個人,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算我王可兒眼睛瞎了,竟然看上了你!你就偷著樂吧,我這麼一個大美女對你情有獨鍾!”王可兒繼續一幅禍國殃民紅顏禍水的模樣看著我實在讓我哭笑不得。
“王可兒大小姐,咱們的那段感情吧,年少不懂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什麼年少不懂事,你都已經26歲了,你還年少不懂事兒?你姑媽是不是給你相親了,那個人就是我啊。”王可兒突然起來的直言不諱讓我差點被剛吸入的煙嗆到。
“啊?這,這,好像確實大概應該可能大致也許是有這麼一回事兒,我姑媽說給我介紹的那個女孩兒也叫王可兒,我沒想到竟然是你!”麵對王可兒直白的話我隻能紅著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