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是兵團人,他說兵團人從來不說謊,他們是中國的軍人,他說他現在閑時務農,打仗的他還能提槍上去戰場的。
我問他家人怎麼不來接他,他說他家裏隻有一個人,就是八十多歲的他,我懇求司機師傅一定要把這一位老人送到家門口,老人說他家就在路邊,以後我去找他的時候,一眼就能看到,他說了他的名字,我沒能聽清。
他拉著我和河南大媽的手,我摸著他的手,幹枯毛躁,卻養出甘甜的蘋果,也讓這個淩晨的夜裏都溫暖起來,養出了人心的本善。
烏魯木齊的氣候很冷,雪花也溫柔。
“你好,烏魯木齊。”
“夏瑤,我們來到天上腳下的城市了。”
走在路上,我環顧這一座西北的城市喃喃自語。
我和田康林入住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半了,朦朧欲入夢的時候,卻被手機鈴聲吵醒。
“喂,林鹿。”我有些許厭煩接通電話,並不是對林鹿厭煩,隻是覺得好不容易入睡被吵醒厭煩。
“喂,喂,陳楊,陳楊,鄧倫,鄧倫出事兒了!他…………”林鹿顫顫巍巍的哭聲從電話裏傳出來,這讓我心口一緊。
“林鹿,你先別哭,慢慢說,發生什麼事兒了?”我立馬清醒過來。
“鄧倫,鄧倫被人砍傷了,現在現在我們在救護車上,他渾身是血,他被人砍傷了,被人砍傷了…………”林鹿哭哭啼啼的說到。
“有多嚴重?”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渾身是血,胳膊上,大腿上…………都是傷口,肉都翻過來了,肚子被人捅了一刀,腸子也…………腸子也露出來了………”
“為什麼會有人砍他?”
“我也不知道,我報警了,現在去城北軍區醫院。”
“你先送鄧倫去醫院。”
“好,陳楊,你們快來渝城,我害怕,我不知道怎麼辦!”林鹿在電話裏歇斯底裏無助的大喊。
“我…………你等我一下!”
“斯坦,斯坦,你快幫我看看烏魯木齊到渝城的機票!”我叫醒身旁的田康林,田康林麻木的打開手機查詢機票,最早的一班有票航程卻是下午兩點。
“林鹿,你別慌,也別怕,現在你們去醫院,把一切交給醫生!我現在在烏魯木齊,最早的航班都要在明天下午才能回到渝城!”我安慰著電話裏哭泣無助的林鹿,接過田康林的手機訂下機票。
“好,好,你快點來,你們快點來!”林鹿掛了電話,等我再打電話過去的時候,電話始終沒有接通,這讓我更加覺得情況不妙。
“喂,陳楊,你發什麼瘋?”大半夜不睡覺給我打電話,我撥通了羅大陸的電話,羅大陸慵懶的夢囈問我。
“大陸,鄧倫出事兒了,鄧倫在渝城被人砍了,情況非常不樂觀。”
“陳楊,這種事兒你別開玩笑!”羅大陸聽到我的話後再也沒有了慵懶的語氣。
“林鹿給我打來的電話,她說鄧倫現在渾身是血,昏迷不醒,已經送去醫院了,你現在聯係一下宋銘,你們一起去渝城,林鹿隻有一個人,她很害怕!處理不過來這種事情!”
“好,我現在就去!”電話裏傳來羅大陸穿衣服的嘈雜聲音:“在哪個醫院?”
“城北軍區醫院。我現在把林鹿電話發給你。”
“我去接宋銘,你放心,這邊有我們。”羅大陸掛了電話,房間裏沉默下來,而我的焦慮卻越發沉重。
“先睡吧,你現在無能為力。”過了很久,田康林開聲說到。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