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一起吧(3 / 3)

“鄧倫醒了。”我對芷宇兒說到。

“那我們回醫院吧!”我與芷宇兒之間的對峙似乎就這樣結束了。

走上江邊的路上,風從四麵八方吹來。

“冷嗎?”我問芷宇兒。

“冷。”芷宇兒低頭。

“靠我左邊來,我幫你擋風。”

“嗯嗯。”芷宇兒依舊低著頭,又像個乖巧的小姑娘來到我的左邊。

我們就這樣一言不發的走在路上。

我的左手揣在衣兜裏,右手在抽煙,風抽了我半隻煙。

芷宇兒的手伸進我的衣兜裏,觸碰到我我的手心刹那,我感受到她掌心的發燙與淡淡的汗水。

在這個夜裏,在這個衣兜裏,我們心照不宣,我們十指相扣,我們熱淚盈眶,雖然很快被西北吹來的風蒸發。

趕到醫院的時候,芷宇兒始終沒有鬆開我的手,電梯裏我們在笑,芷宇兒小小的臉上綻開一朵花兒,右嘴角的酒窩裏也開著一朵花兒。

病房裏,林鹿靠在鄧倫的病床邊,鄧倫臉色蒼白的笑,林鹿哭紅眼眶的笑。

“醒了?”我拉著芷宇兒的手走進病房來到鄧倫的身旁。

“醒了,還好命大,沒死掉!”鄧倫故作瀟灑咧開嘴。

“我想吃點兒粥。”鄧倫說到。

“我去給你買。”林鹿起身。

“林鹿姐姐我陪你一起去!”芷宇兒看著我說到。

“去吧,快點兒回來,外麵冷!”

“嗯嗯。”芷宇兒滿足的點頭,我與她四目相對,兩人都溫柔。

“凶手有沒有印象?”林鹿和芷宇兒離開後我問鄧倫。

鄧倫搖搖頭,隻是笑笑。

“老陳,你知道嗎?我昏迷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我聞到了小時候媽媽做的飯菜香,下學路上樹葉嘩嘩的響,看見了小時候二年級暗戀的搬家後離開杳無音訊的姑娘,夢裏我手裏還攥著兩毛錢的粘牙糖,跟著你和羅大陸還有很多記不起來卻熟悉的小夥伴們躺在麥地裏討論著我們的夢想,還接著,初中老師頻繁的叫家長,在廁所抽煙裝酷的模樣,被老師發現抱頭鼠竄,第一次喝酒醉倒在課堂,清晰的記得我老爸踹我回家的路上,父親的恨鐵不成鋼,抽出皮帶打我嗷嗷叫,我老媽還心疼的哭,後來啊,父母總是吵架冷戰,我在外遇到了委屈哭著跟父親講,父親隻是聲音停了一會,恨了我一眼又笑著說到便說道以後要自己扛。直到啊,我去了越南販毒,好多個夜裏我看著國外的月亮卻我回家跟父親喝酒再碰一次杯,夢裏家裏的門鎖被我打開了,那個陪我長大的老頭兒醉倒在沙發上不省人事,少了那個喜歡坐在陽光下曬太陽的媽媽,家裏少了飯菜的香,樓下的梧桐樹葉也不在嘩嘩響,屋子裏也少了爭吵聲。似乎什麼都少了,就是我腳下多了一點眼淚,這一場夢夢了很久,夢裏椅子在搖晃,樹葉有翅膀!”

鄧倫說著說著神色激動,扯動了傷口的縫合線,痛的他咬牙切齒。

“你在說什麼?”我有點不明所以鄧倫說的話到底在表達什麼。

“陳楊,我的意思是,慶幸我還活著,還有就是無論我正遭遇著什麼,我都要從落魄中站起來重振旗鼓,要繼續保持熱忱,要繼續保持微笑,就像從未受傷過一樣。”鄧倫說著又咧嘴笑起來,蠕動身子的時候,又把左手上的傷口扯痛。

原來真的經曆了死亡,才能真正明白活著的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