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老陳,如果我死在越南,屍骨無存,我隻希望你和大陸每到逢年過節的時候多給我捎點兒紙錢!”
“你倒是想得美,是不是還要給你燒點兒香車美女,活著沒能享受,死後當個瀟灑的鬼?”我被鄧倫氣笑了,一邊慍怒的說到。
“行啊,如果我死了,你和羅大陸就多給我燒幾位美國妞!金發碧眼的那種,性感又迷人!”
“鄧倫,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你爸爸嗎?幾年前你的離去讓他一蹶不振失去生活的熱望,現在你回來了,他的生活應當是枯木逢春的,可你又要走,還生死未卜,對他的打擊實在是,說句不好聽的,你爸可能也活不了多久…………”
“他已經失去過一次,也習慣沒有我的日子,那再一次失去其實也沒什麼吧!”
鄧倫沒有直視我的眼睛,隻是看向病房的角落一處。
“你有想過林鹿嗎?她這三天因為你哭的死去活來,因為你魂不守舍,你能忍心再讓她去接受更長時間的折磨?你都沒能給林鹿一個……………”
“我忍心!”鄧倫的回答出乎意料,我以為鄧倫會遲疑,會停頓,會思索,可他沒有他隻是回答的幹脆。
鄧倫話音剛落,病房門被打開,林鹿疲憊的眼窩裏盛著兩滴淚。
“快喝粥,你睡了好幾天。”林鹿看著我和鄧倫笑起來,是一朵慘敗到快要凋零的白色的紙花。
林鹿把手裏的粥遞給我,隨後轉身。
“林鹿姐姐…………”芷宇兒見狀急忙追了出去。
病房裏陷入安靜,安靜到我能輕易的聽清儀器內部工作的電流聲音。
“陳楊,她是不是聽到我們兩個人談論的話啦?”過了很久,鄧倫問到。
“顯而易見,她不僅聽見了,並且還傷了心。”我把林鹿買來的粥放到桌上,有點頹廢的說到。
我覺得鄧倫與林鹿之間的隔閡應當是更加深了,深到索馬裏海溝那麼深不見底,暗無天日。
作為他們的朋友,我並不希望他們走到這個地步,可是就是這麼湊巧,他們非卻走到了這個地步,不遂人意的事太多,我們隻能先歎氣。
“傷心就傷心吧,如果一朵花兒注定要凋零,那麼不去種花讓她盛開就是我最大的溫柔。”鄧倫歎了一口氣,隨後頹唐的躺回病床上,閉著眼,沉重的呼吸。
我沒有說話,也覺得無話可說,我不善於去深入探究鄧倫與林鹿的情感,也許他們所有的選擇都應當由他們自己去決定。
“陳楊,你說我這一輩子吧,也就好像就這樣了,我做了很多讓自己後悔的決定,很多讓自己陷入深淵無法自拔的決定,可似乎其實人都是這樣,我們都會後悔自己做過的決定,如果五年前,我與你們一起去了大學,也不能得到現在的資產,但是五年前我去了越南,卻喪失了能夠正常平凡活著的快樂,就像現在也是一樣,如果我恬不知恥一點我能和林鹿結束曖昧,變成愛情,可未來多變複雜的生活讓我們都活在膽戰心驚之中亦或是將要把我醜陋的過去展露在林鹿親朋年前想起來也難受,可如果我和林鹿沒在一起吧,並且如果我也算是幸運,這一輩子還能活著,在老去的時候,我想起林鹿在我生命之中的這一段時間,我也會因為沒能擁有她而感到後悔,人啊,都是這麼一個德行,其實不管做什麼決定,走上什麼不同的路,都會後悔,都會設想如果我走上另一條路會不會好點兒!”
鄧倫說完,睜開眼睛,從床上慢慢的挪動身體做起來,顫顫巍巍端起桌旁的粥喝了一口,麵帶享受的說到:“其實有什麼及時行樂也算不錯,就像此刻的,溫度正好,味道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