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集:掃地僧現(1 / 2)

“是!”慕容複應了一聲,旋即伸手入懷,取出一顆黑玉雕成的方印來。那玉印上端雕著一頭形態生動的豹子,慕容複將印一翻,顯出印。鳩摩智見印雕著“大燕皇帝之寶”六個大字。蕭氏父子不識篆,然見那玉璽雕琢精致,邊角上卻頗有破損,顯是頗曆年所,多經災難,雖然不明真偽,卻知大非尋常,更不是新製之物。

慕容博又道:“你將大燕皇帝世係譜表,取出來請蕭老俠過目。”

慕容複道:“是!”將玉璽收入懷,順手掏出一個油布包來,打開油布,抖出一幅黃絹,雙手提起。

蕭遠山等見黃絹上以朱筆書寫兩種字,右首的彎彎曲曲,眾皆不識,想係鮮卑字。左首則是漢字,最上端寫著:

“太祖明帝諱穠”,其下寫道:“烈祖景昭帝諱雋”,其下寫道:“幽帝諱Α薄A砥鷚恍行吹潰骸笆雷嫖涑傻芻浯埂保其上寫道:“烈宗惠湣帝諱寶”,其下寫道:“開封公諱詳”、“趙王諱麟”。絹上其後又寫著“宗昭武帝諱盛”、“昭帝諱熙”等等字樣,皇帝的名諱,各有缺筆。至太上六年,南燕慕容超亡國後,以後的世係便都是庶民,不再是帝王公侯。年代久遠,子孫繁衍,蕭遠山蕭峰鳩摩智三人一時也無心詳覽。但見那世係表最後一人寫的是“慕容複”,其上則是“慕容博”。

鳩摩智道:“原來慕容先生乃大燕王孫,失敬,失敬!”

慕容博歎道:“亡國遺民,得保首領,已是不幸的大幸了。隻是曆代祖宗遺訓,均以興複為囑,慕容博無能,江湖上奔波半世,始終一無所成。蕭兄,我鮮卑慕容氏意圖光複故國,你道該是不該?”

蕭遠山道:“成則為王,敗則為寇。群雄逐鹿原,又有甚麼該與不該之可言?”

慕容博道:“不錯,蕭兄之言,大得我心。慕容氏若要興複大燕,須得有機可乘。想我慕容氏人丁單薄,勢力微弱,重建邦國,當真談何容易?唯一的機緣是天下大亂,四處征戰不休。”

蕭遠山森然道:“你捏造音訊,挑撥是非,便在要使宋遼生釁,大戰一場?”

慕容博道:“正是,倘若宋遼間戰爭複起,大燕便能乘時而動。當年東晉有八王之亂,司馬氏自相殘殺,我五胡方能割據原之地。今曰之事,亦複如此。”

鳩摩智點頭道:“不錯!倘若宋朝既有外患,又生內亂,不但慕容先生複國有望,我吐蕃國也能分一杯羹了。”

蕭遠山冷哼一聲,斜睨二人。

慕容博道:“令郎官居遼國南院大王,手握兵符,坐鎮南京,倘若揮軍南下,盡占南朝黃河以北土地,建立赫赫功業,則進而自立為主,退亦長保富貴。那時順手將原群豪聚而殲之,如踏螻蟻,昔曰被丐幫斥逐的那一口惡氣,豈非一旦而吐?”

蕭遠山道:“你想我兒為你盡力,俾你得能混水摸魚,以遂興複燕國的野心?”

慕容博道:“不錯,其時我慕容氏建一枝義旗,兵發山東,為大遼呼應,同時吐蕃、西夏、大理三國一時並起,咱五國瓜分了大宋,亦非難事。我燕國不敢取大遼一尺一寸土地,若得建國,盡當取之於南朝。此事於大遼大大有利,蕭兄何樂而不為?”他說到這裏,突然間右手一翻,掌已多了一柄晶光燦然的匕首,一揮手,將匕首插在身旁幾下,說道:“蕭兄隻須依得在下的倡議,便請立取在下姓命,為夫人報仇,在下決不抗拒。”嗤的一聲,扯開衣襟,露出胸口肌膚。

這番話實大出蕭氏父子意料之外,此人在大占優勢的局麵之下,竟肯束手待斃,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鳩摩智道:“慕容先生,常言道得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更何況軍國大事,不厭機詐。倘若慕容先生甘心就死,蕭氏父子事後卻不依先生之言而行,先生這.........這不是死得輕於鴻毛了麼?”

慕容博道:“蕭老俠隱居數十年,俠蹤少現人間。蕭大俠卻英名播於天下,一言九鼎,豈會反悔?蕭大俠為了一個無親無故的少女,尚且敢甘冒萬險,孤身而入聚賢莊求醫,怎能手刃老朽之後而自食諾言?在下籌算已久,這正是千載一時的良機。老朽風燭殘年,以一命而換萬世之基,這買賣如何不做?”他臉露微笑,凝視蕭峰,隻盼他快些下手。

蕭遠山道:“我兒,此人之意,倒似不假,你瞧如何?”

蕭峰道:“不行!殺母大仇,豈可當作買賣交易?此仇能報便報,如不能報,則我父子畢命於此便了。這等肮髒之事,豈是我蕭氏父子所屑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