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不語,盯著那水光灩瀲的眸子看了幾秒,語氣倒也鬆動了。
“好。”
說話間,他不動聲色地拂開了小夏的手。
冷墨的妥協,似乎令小夏很高興,“先生,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
“大家都說我和姐姐很像,你覺得,真的很像嗎?”
“頗為形似。”他說。
“形似……神不似,是吧。”她笑笑。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自然不可能完全相似。”
“可是,我卻想更像姐姐一些。”
“哦?”冷墨挑眉,“為什麼?”
小夏清澈的目光仰望冷峻的男人,紅唇輕吐出一句,“因為,她能得到你的愛。”
聞言,冷墨皺眉。
“小夏來冷家有些時日了,難道,先生沒有發現一件事?”
“什麼?”
小夏眼含秋波,緩緩地說,“小夏確實救了先生,按說,我完全可以接受你的天價酬金,瀟瀟灑灑地過生活,我為什麼卻放棄你的酬謝,而來冷家做一名小小的女傭麼?”
冷墨語氣頗淡,“我隻是尊重了你自己的選擇,僅此而已。”
“不,先生這麼想,小夏卻沒這麼想,小夏喜歡先生,所以才到你身邊追隨,先生難道沒發現?”
冷墨目光微沉,平靜的臉上沒有絲毫情緒,唯獨那道蹙起的眉頭。
他似乎並不感到意外。
然而,這番話聽到躲在門外的許相思耳中,卻無異於當頭一棒。
她被打蒙了。
小夏喜歡冷墨……
多可笑。身邊的人覬覦她的先生,可她卻絲毫不知,甚至,還對小夏那樣好,更把小夏當妹妹真心相待。
許相思靠在牆上,緩緩闔上了眼睛,心裏的怨氣和怒氣一起湧上來,纖弱的肩膀顫抖著。
她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
病房裏,氣氛似乎凝固了一樣,沉悶,寂靜。
“先生不說話,是早就知道的,對嗎?”小夏微微偏著腦袋問,燦爛的笑容透著純淨。
“你剛才的話,我就當做沒聽到。”
丟下這句辨不清情緒的話,冷墨轉身離開。
“先生!”
小夏掙紮下床,從後麵撲到了冷墨的身後,緊緊抱住他。
門外的許相思見到這一幕,氣的咬緊了牙齒,步子忍不住向前一步踏出。
她看不下去了,可忽地,那邁出的一步遲疑了幾秒,又收了回去。
深呼吸,她壓住了火氣,終究沒有進去。
她忽然想看看這女人能無恥的什麼地步,還想看看冷墨究竟會如何應對。
“放手。”男人低沉的聲音就像警告。
“不,我不放手。”
小夏將臉貼在男人被西裝包覆的背上,笑的一臉幸福,“先生,這份感情我忍了很久,終於才鼓足勇氣說了,我想得到你的回應。”
“我對你沒興趣。”
“你不是說,我和姐姐形似嗎?你可以把我當做姐姐,即便做她的替代品也好……先生,姐姐懷孕了,懷孕便不能親熱,先生其實忍的很辛苦吧?”
“夠了!”
冷墨眉頭蹙的更深,扯開小夏環上來的手,令她跌坐在了床上。
“先生!”小夏心有不甘。
“聽好了。”冷墨睥睨著她,眼底幽沉無波,“今天的事,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你救了我,當初我承諾給你的贖金,你可以拿走了。”
“先生……你這是要趕我走?”小夏微微紅了眼圈,一副委屈的模樣。
冷墨最後瞥了她一眼,說會目光,冷漠離去。
“先生!”小夏不甘地衝那道背影嘶喊,“我什麼都不想要,我隻要你,即便是把我當做替代品也不行嗎?”
冷漠的身影離開了,最終消失在她被淚朦朧的眼中。
她任由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望著男人離去的方向,怔怔失神。
她心如死灰,她無法接受。
為什麼呢,為什麼她連一個替代品都做不了,小夏想不通。
轉角處,許相思緩步走出來。
她目送冷墨離去,又轉眸透過窗子看了一眼那黯然流淚的小夏,手指漸漸捏緊。
覬覦她的丈夫,恬不知恥地說出那種話來,小夏遠比她想象的要可惡,她甚至想就這樣衝進去,狠狠地羞辱小夏一頓。
但,許相思終究沒有這麼做,轉個身,走遠,沒人知道她來過。
她終究是救了冷墨的。
這天所看到的事情,許相思誰都沒有告訴,沒有告訴閨蜜文宣,更沒有告訴冷墨。
她悶在心裏,卻如鯁在喉。
這天,小夏出院。
許相思幾天沒去醫院看過小夏了,一早,她卻驅車往醫院去,路上還在花店買了一束康乃馨。
她決定把這事兒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