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後來看您了。”
段珪還是跟在太上皇跟前伺候,一時半刻還有些改不了口的意思,換誰都有些恍惚吧,或者,在他心裏,眼前這位還是皇上。
“該改口了,別忘了,如今我已經是太上皇了,朝堂上已經有一個皇上了,你在這般叫,讓人聽了去,該作何想?你以為如今這宮中還是你當總管時的樣子?變了,都變了。”
於飛站在拱門口,看著正在院子中修剪花草的太上皇停下腳步。
她的印象中,皇上絕不會做這種事,這種事皇上也不會做,可現在她眼前這個
“既然來了,便進來吧。”太上皇教育完段珪,扭頭看了一眼。
段珪躬身退到一邊,眼角餘光一直落在於飛身上。
對這個皇後,他也是印象深刻的,即便她在宮中好似沒什麼存在感,可隻要看到她,便讓人很難忽視。
“臣妾拜見太上皇。”於飛的禮儀還是那麼無可挑剔,就好像從前一樣恭敬,盡管今非昔比。
“瞧著沒,段珪啊,咱們這位太後才是讓人刮目相看的人,處變不驚,榮辱不驚,什麼時候都能維持這幅樣子,太後如今應該很忙才是,怎麼有空來看看我這個孤家寡人?”
如今當真是孤家寡人了,轉眼,身邊竟是沒什麼人了,當皇上的時候,他從未想過自己若是有這樣一,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會是誰。
於飛款步上前,看著皇帝修剪的花草也跟著收拾起來。
“是啊,臣妾的確很忙,皇上年幼,攝政王予以重任臣妾不敢懈怠,今日正是有一個難題來請教太上皇,不知太上皇是否有空賜教。”
從前的皇上,現在的太上皇,一個稱呼的變化,卻是差地別啊。
“哦,請教?不知太後有什麼問題,看吧。”雖然身份不一樣了,但是當了這麼多年的皇上,腔調還是有一點的。
“臣妾今看了一些積壓的奏章,深知皇上平日操勞,看到工部上書的折子中,有提到”
於飛緩緩道來,不急不緩,手裏的動作一直沒聽,今眼光正好,讓人感覺特別舒服。
太上皇也認真聽著沒有插嘴,於飛的是治水修堤壩的問題,完了自己的看法,隨後問太上皇這個問題是一個常年難題,每年用在治水上的銀錢多少,最後卻是效果甚微,隻要雨水充沛的年份,有些地方總要鬧水患,隨後便是大量的賑災銀子,這個窟窿就像是永遠堵不上一樣。
這是一個老大難問題,皇上一聽就知道於飛想什麼,但是聽完於飛的法之後,又忍不住凝眉細細沉思起來。
“太上皇,臣妾知道,這個問題不管是大淵,曆朝曆代都是難題,水患難治,都是災,可臣妾看來,這裏麵未必就沒有人禍的因素,所以,要標本兼治,既要治水修堤壩,也要治人”
又是一番見解之後於飛出了自己的難題,她縱是知道要從哪裏下手,可她為難在這件事牽涉的不止是工部,仔細盤算,竟是六部都有些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