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撲在沙發上笑了半天,笑得肚子都疼了,才想起來陸喬一直沒說話。
她扭頭一看,陸喬正冷冷盯著她。
“哈哈,怎麼啦?看我幹嘛?”安寧裝出無辜的樣子。
陸喬憤怒地指責她:“我跟你傾訴煩惱,你還笑得這麼開心!請問你還有人性嗎?”
安寧懵了:“什麼煩惱?厲柏言勾引你?”
陸喬重重點點頭。
“這算什麼煩惱?這是好事呀!”安寧又笑起來:“他勾引你,是不是說明他對你動心了?”
“動個鬼的心!”陸喬啐了一口:“他和孫正曦相愛相殺又不是不知道!”
安寧反應過來:“他故意勾引你,讓孫正曦吃醋?刺激刺激她?”
陸喬點頭:“肯定是啊!我懷疑他答應跟我結婚也是為了跟孫正曦賭氣。”
“那你管他賭氣不賭氣,反正你的目的是拿到聘禮。”安寧安慰她:“協議上不是寫了不同房,不會有親密舉動嗎?就連婚禮都秘密舉行,除了一個已婚的虛名,你根本沒什麼損失嘛!”
陸喬張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安寧說的都對,可是她還是渾身不舒服,說不出是哪裏不對勁,就覺得心裏難受的很。
她是騙了厲柏言,可他也不該這樣啊,拿她當幌子來和孫正曦鬥氣。把她當什麼了!
陸喬在心裏暗下決心,下次再遇到那種情況,她一定要嚴正地申明自己的立場!
厲柏言以為,他隨隨便便勾引兩下子,她就會愛上他,就會跑去跟孫正曦爭風吃醋,讓孫正曦意識到他有多麼搶手?呸!他想得美!
第二天早上,陸喬被鬧鍾吵醒,正伸著懶腰,想著以後該用什麼樣的態度麵對厲柏言,鄭心愛給她打電話了。
“爸爸突發腦溢血,昨晚送到醫院,病情剛穩定下來。”鄭心愛直接道。
陸喬也沒什麼可說的,空洞的應了一聲:“哦。”
鄭心愛問她:“我媽說我爸這段時間老做噩夢,最近公司狀況又不好,這次突然發病,是心理壓力太大了。”
“哦。這樣。”陸喬幹巴巴的又回了一句。
“你和厲柏言定了結婚時間沒有?聘禮什麼時候能拿到?”鄭心愛索性直說了:“前幾天爸爸還跟我說,他老夢見爺爺奶奶的墳進水了,或者著火了,第二天跑墳頭去看,都好好的。老人家就是故意嚇唬他的。”
“嚇唬得好。”陸喬冷笑。背信棄義,連父母遺命都敢違抗的人,是應該被嚇唬嚇唬。
鄭心愛怒了:“陸喬!你的人性被狗吃了?那是你親爹!要不是搶救及時,你已經沒爹了!”
陸喬語氣冷冰冰的:“我早就沒爹了。”
五歲時她就沒爹了。從宋倩踏進家門的那一刻,她就沒爹了。和母親漂泊在外,腦中被灌輸的全是對父親的仇恨。
五歲之後,她隻知有母,不知有父。
鄭心愛氣得口不擇言:“好好!你狠!你們陸家人全是硬骨頭!以後我們鄭家的事,不會再來麻煩你!”
不等陸喬說話,她就狠狠掛了電話。
陸喬拿著手機,眼淚一點點沁了出來。
是,陸家人都是硬骨頭。陸家人當然是硬骨頭。媽媽帶著她離開家鄉,隱姓埋名,一人做兩份工,她深夜上廁所,看到媽媽在燈下埋頭裁剪衣服;大冬天的,滴水成冰,媽媽頂著寒風在巷口賣自己做的包子,臉上,手上都是凍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