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他做了太多壞事,死神才會這麼快的到來,就連老天爺也聽不到他內心深處的祈求。
好累,眼皮怎麼都睜不動了,握著手機的手卻還是那麼的用力,用盡身體裏僅剩的所有力氣。
他多想現在握住的是她的手,他又不想讓她看到他現在狼狽難看的樣子,就算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也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嚇人。
太多想和她說的話已經說不出來,他努力的張嘴,奈何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喝醉的柳一念遲遲聽不到慕晟北的聲音,失望的閉上了眼睛,清透的淚珠順著她的眼角滑落,她自我安慰著,睡吧,睡眠是最好的治愈。
車禍現場的警笛聲,救護車的鳴笛聲,圍觀人群遺憾的感歎聲·?·?·?·?·?·
救護人員緊張的呼吸聲·?·?·?·?·?·
所有的聲音慕晟北都已聽不到,在他的世界裏,整個世界都已陷入詭異的安靜。
靜,太靜了,靜的他想要掙紮,隻是,已無能為力。
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柳一念突然心痛的驚醒,她目光毫無焦距的盯著一個點,怔怔的坐著。
心,找不到理由的揪疼著,疼的厲害。
鬼使神差的仿佛所有醉意在這一瞬間都突然清醒,她拿著手機低頭看著,確定剛剛還和她通話的人就是慕晟北。
他剛才說了什麼?
此時她什麼都不想讓自己去想,什麼都不想再去顧慮,她毫不猶豫的撥回去慕晟北的號碼,隻是一直都處在無人接聽的狀態。
柳一念固執的撥打了一遍又一遍,手機一直在響,可就是無人接聽。
她控製不住自己的腦子裏出現亂七八糟的畫麵,她不知道為什麼,淚水就不停地往下掉,心特別的慌亂,腦子也很亂。
她下床,穿上床邊的拖鞋就心急如焚的往外跑,棉拖是反著穿的,她都毫無察覺。
夏小雨剛好口渴出來喝水,看到柳一念著急忙慌的往外跑,沒問,心裏還是想著,看來是趁著酒勁表白成功了,兩人這是迫不及待的要深夜見麵了。
柳一念出門前夏小雨還提醒她,“喂,作為女人你矜持點兒,別太主動的投懷送抱哈。”
柳一念已無心聽任何話,她一心想知道慕晟北是不是出事了?
晚冬的夜晚特別的冷,隻穿一身家居裝和一雙棉拖的柳一念跑在街道上,她沿著從慕晟北家裏到她家裏的路在跑。
手機一直都在亮著屏幕,一直都在不停的撥打慕晟北的號碼,她現在都開始不奢望慕晟北接聽通話後和她多說什麼,隻有嗯一聲就行。
她沒有上車,還選擇了逆向行駛,這樣,如果慕晟北在過來找她的路上,就可以更容易看到她。
好不容易在奔跑中等來一輛出租車,在上車之前她猶豫了,如果打車她會不會和慕晟北擦肩而過。
消防人員,警察,醫護人員,等搬開那坍塌在慕晟北車上的沉重木材時,慕晟北已經昏迷不醒。
車頂已經被壓的壓的嚴重變形,如果不是車頂的全景天窗被打碎剛好又有大型木塊撐起了一個小空間,慕晟北現在已經人無完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