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一刻,路漫漫才打開禮盒,隻見一枚胸針,黃金底座,以珍珠,碧璽和紅珊瑚鑲嵌成一隻蜂鳥,栩栩如生,巧奪天工。她欣賞一會兒,將胸針別在衣襟上,外麵罩一件絲綢印花長衫禦寒。
溫室在莊園深處,離大宅還有一段距離,她獨自散步前往,春寒料峭,空氣清冽,她喜歡這樣的天氣。一走進巨大的玻璃溫室,她就聞到馥鬱的花香,風信子、玫瑰、月桂、金桔、鬱金香……數不勝數的鮮花盛開,最壯觀的是十幾種千姿百態的蘭花,不乏名貴品種。路漫漫才知,大宅裏每日一新的鮮花,都是從這裏來。
隻為司徒一家人,就耗費如此人力物力,這樣的奢華,若非親眼見到,真是難以置信。
溫室裏幽暗而溫暖,隻有天花板的幾盞燈發出朦朧的燈光,植物影影綽綽,宛如置身森林之中。司徒修遠從溫室深處緩緩走來,在路漫漫麵前站定。他抬手,輕拂她鬢間的發絲,手順勢下滑,撫摸她光潔的肩膀,手指最後停留在她的胸針之上。
“這是Kutsky?極盛時期出品的珠寶,我從蘇富比拍賣回來,你中意嗎?”
“你已送我太多珠寶,受不起。”
“還不夠。”
司徒修遠炙熱的目光讓她難以招架。他牽著她的手,走向花叢深處,那裏放著一張鑄鐵小桌和一張堆滿柔軟靠枕的大藤椅,桌上放著一瓶紅酒和兩個水晶酒杯。
“嚐一嚐,這是我的酒莊出品的新酒。”
他們在藤椅上坐下,路漫漫很謹慎地和他保持一點距離。她覺得有點熱,脫下長衫,隨手搭在椅背上。
司徒修遠倒一杯酒給路漫漫,教她含在舌尖一會兒再咽下去,餘味悠長。她覺得酒香四溢,甘冽清甜,忍不住多飲兩口。
他挪動位置,向她靠近,路漫漫的脊背緊繃,口幹舌燥,心髒蹦到嗓子眼。她不該赴約的,這裏隻有他和她兩個。哦不,這是玻璃溫室,天花板上星空璀璨,四周都是花草樹木,可謂幕天席地,“野趣”盎然,他不會想……在這裏撲倒她吧?
他輕柔地摟住她的肩膀,大掌在她背後輕輕試壓,使得她向他靠近。他的動作那樣小心翼翼,仿佛路漫漫是最嬌柔的一朵蝴蝶蘭,怕傷害她。路漫漫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像酒精一般燃燒起來,手腳不知該怎樣擺放,僵硬如木偶。她下意識地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不讓他靠近。
司徒修遠低頭嗅她絲緞般的長發,那隱約的芬芳鑽進他鼻翼。
“你的味道好甜,比任何花都甜,像梔子花,檸檬草,玫瑰……”
“漫漫……我要你……”他低喃,路漫漫猛地推開他,抓緊胸前的衣服,那枚蜂鳥胸針在她掌心裏硌得疼。
“別這樣……我不想重蹈覆轍。”路漫漫拔足狂奔,逃離溫室。
司徒修遠神思恍惚地坐在藤椅上,許久,他起身,拿起掛在椅背上的那件絲綢長衫,貼在臉上摩挲,躺下,冰涼的絲綢似乎還散發著她身上的清香。
這天,司徒修遠帶Kai出去騎馬,沃夫岡也跟著。路漫漫一臉擔憂,他閑閑地笑著,問她:“可要一起去?牧場風景優美,你可以帶上速寫簿去畫畫。”
路漫漫忙擺手:“不,我留在這裏陪母親。”她怕受誘惑,不願和司徒修遠一起待著。
“地下室有個電影放映室,你讓管家布置一下,看看電影打發時間吧。”
“好。”
Kai穿著特地訂做的騎馬服,從頭盔到夾克、馬褲,馬靴還有馬鞭,一應俱全。路漫漫明白,所費不菲。欠得太多,似乎就麻木了。起初收一粒小小鑽石已受寵若驚,現在恐怕得到一棟豪宅也麵不改色,人就是這樣變成厚臉皮。